穀村大尉約定的地方在北岸,離梁天舟比較近,而不是在駐軍司令部附近的南岸。
他出現在梁天舟麵前的時候,身著便服,也沒有開車過來。
穀村大尉站在一家酒樓的門口,迎著梁天舟。
“穀村君,我沒有遲到吧?”梁天舟看了看手表,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一刻鐘。
穀村大尉笑笑,說道:“沒有,是我提前到了。”
說罷看了看梁天舟的車上,確認沒有其他人,問道:
“藤原小姐沒有跟你來?”
“怎麼?穀村君是希望藤原小姐也來?”梁天舟作勢要上車,“我去把她請來吧。”
穀村大尉忙把梁天舟拉住:“我就是不希望藤原小姐跟來。今天是咱們朋友相聚,不是工作需要。”
梁天舟停住腳,回應道:“好,今天陪穀村君好好喝一回。”
“梁桑請!”
穀村大尉伸出一隻手,往前一擺。
“穀村君請!”
穀村大尉已經預訂了樓上最裡麵的一個包間,他帶來的兩瓶島國清酒,也放在了包間裡的桌上。
“我昨天剛從華北駐屯軍司令部回來。”
穀村寅次郎一邊說,一邊走進包間。
“這麼說,這兩瓶穀村君家鄉的清酒,是從千裡之外的華北帶過來的?”
梁天舟拿起桌上的酒,端詳著。
“是的,是那邊的朋友,在我臨走的時候,送給我的。”穀村寅次郎臉色憂鬱,精神不好,看來也許是旅途勞頓,昨晚又沒睡好。
梁天舟放下酒,掏出香煙,把煙盒伸向穀村寅次郎。
“謝謝!我不吸煙。”穀村寅次郎擺擺手,謝絕了,“梁桑你隨意。”
梁天舟點上一支煙,吐出一個煙圈,隨口說道: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藤原小姐的堂兄,叫藤原……藤原駿二,應該也在華北駐屯軍司令部吧?”
“以前是。”
“以前?”梁天舟看著他,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這次去沒有見到他,據說他已經調回參謀本部了。”穀村大尉說道。
“華國有句古話,朝中有人好做官啊。”
梁天舟的感歎,穀村大尉顯然也聽懂了。他也跟著頗有感觸地說道:“有些人生來就跟我們普通人不一樣,彆人的起點,可能就是我等努力一生的終點。”
“想開些,你的起點,也說不定是其他很多人夢寐以求的終點呢。”
梁天舟略帶安撫的意味,穀村大尉微微點著頭。
這時,服務生推門進來,把菜品從推來的小車上,一樣一樣地擺放到桌上,然後出去,順手把包間的門,也關上了。
“我點了一些這家酒樓的特色菜品,不知道合不合梁桑的口味。”
“很好,看著就不錯。”梁天舟誇讚道。
穀村寅次郎擰開一瓶清酒,用鼻子湊近聞了聞:“十多年沒有回去了。”
“穀村君又想家了。”
梁天舟知道他自從軍校畢業,來到華國戰場,就沒有回去過,聞著家鄉的酒,免不了勾起一段思鄉之情。
穀村寅次郎給兩個人麵前的酒杯倒上酒,一臉真誠地說道:
“我在華國生活了多年,說實話,我很喜歡這個國家。”
梁天舟看著這個島軍參謀,想不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穀村寅次郎接著說道:“如果不是因為這場戰爭,我也許會在華國打工攢點錢,然後自己開一家商號,做些兩國之間的貿易,然後娶一個美麗的華國姑娘,過上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日子。”
“可這畢竟隻是你曾經的念頭,現在兩國開戰,你肯定得投軍為天皇陛下儘忠,不是嗎?”
梁天舟反問道。
“那是,我也曾經是一名熱血青年。”穀村寅次郎眼中又重新燃起了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