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捆綁的人,站立那裡好久,行刑還沒開始。對被行刑之人來說,那就是折磨。
“快去看,廠裡在槍斃人!”廠區的各個角落,都在傳著這類的話。
不懂就問:“在哪裡?”
“煤場那邊。”
有人催促:“搞快,慢了就看不到了。”
華國人曆來喜歡看熱鬨,喜歡看殺人。
日俄之戰,島國人抓了華國人砍頭,都有無數麻木的華國人圍觀。
何況今天要殺的,還是他們廠裡的人,都是自己身邊平常見過的人。
藤原紀美並沒有急著下令執刑。她在場地中間來回踱著步子,時不時抬頭看看周邊聚攏的人群。
她要的就是震懾效果,拖一拖時間,讓聚集的人越多,效果越好。
丁得勝站在一行人的中間,張玉和、鄭小輝等等,依次排在他的左右。
他早知道有這麼一天,從下車後,就昂首挺胸,從容不迫。
他扭頭看了看身邊的張玉和,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算是互相道個彆。
幾乎全廠,現在在廠裡的人,都聚集到這裡了。
一片烏雲,從遠方飄過來,遮住了日頭,越壓越低。
驟起的西風,夾帶著一股血腥,吹得旁邊的煤堆揚起漫天沉渣,偶爾還能聽到烏鴉的哀鳴。
藤原紀美一看時候差不多了,她跳上一輛卡車,手拿鐵皮喇叭筒,開始了她的宣講。
要起到足夠的震懾效果,除了把人拉到現場處決,還要配合口頭宣講,聲色俱厲,曆數被處決之人的幾大罪狀。
要讓人明白,這些人,都是因為跟黃軍作對,跟島國人作對,不好好做順民,做良民,才犯下該殺的大罪。以後,但凡有抵抗者,有跟gd攪合的,這就是他們的下場。
藤原紀美越講越激動,越講越興奮。
講到高潮處,還放下鐵皮喇叭筒,手舞足蹈地喊著。
發現聲音並不能蓋過人們的議論聲,才又把喇叭筒湊到嘴邊。
場上眾人,麻木地看著,麻木地聽著。本就為了看熱鬨,大家都在心裡催著:怎麼還不執行?廢話那麼多?
演講完畢,藤原紀美跳下車,走到行刑隊,也就是那一小隊的憲兵背後,對每個行刑憲兵嘀咕了幾句。
然後退後兩步,舉起右手,在空中定住,高聲喊道:
“行刑開始!舉槍!預備!”
圍觀者中,有的人曾經見過處決人犯,有的人沒見過。
很多人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更有膽小者,用手擋住了自己的眼睛。
半晌,沒有聽到槍聲。
人們移開手掌,卻見藤原紀美越過行刑憲兵,邁步走到前麵那排人的背後,厲聲問道:
“你們,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大家都不理會她。
其中有個人,此時已經渾身癱軟,跌坐在地上,帶著哭腔道:
“我是冤枉的呀!”
“站起來!”
藤原紀美猛喝一聲。
那人實在無力再站起身。
“那你就跪著吧!”
上來兩個憲兵,把那人拉起,成跪姿排在行列中。
“都沒話要留下嗎?”
藤原紀美重複問了一遍。
依舊沒人理會。
“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