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工友走後,小鳳也對丁得勝道:
“先生,你在這裡好好躺著,我出去找點吃的。”
在這荒郊野嶺,要找吃的,要麼看看有沒有野果子、野菜、野兔之類的,要麼就隻有去附近看看,有沒有農戶,求人施舍點。
小鳳一個弱女子,抓野兔、摘野果,難為了她。去跟村戶人家要點吃的,或許更穩當些。
看著小鳳離去的身影,丁得勝實在不忍心拖累她。
但自己現在身體很虛,連坐起身都困難,小鳳堅持要留下來,他也不得不接受。
躺著乾草鋪就的地鋪上,望著破廟頂上,結滿蜘蛛網的房梁,丁得勝回想起這些天在特高課和在那個彆院的點點滴滴。
死過一回的人,把很多東西都看得通透。
何況丁得勝相當於死過三回。每次陪殺場,就等於死了一回。睜開眼,發現沒有中槍。第二天又被送去等著槍決,結果又沒有中槍。
這種折磨,在心理上,比直接一槍結果,還要難受數倍。
相傳曾經有行刑槍手,在槍斃一個悍匪時,開了一槍,從後背射入,前胸穿出,人卻沒有死。
那悍匪回過頭來,兩眼圓瞪,衝著槍手怒罵:“你特麼能不能打準一點,害勞資還要挨兩回槍子!”
嚇得行刑槍手槍都拿不穩,渾身發抖,無法繼續執刑。
所以通常警察在行刑的時候,都會有兩個槍手,一個主槍手,一個候補槍手,專門補槍。
丁得勝現在就遇到了槍法不好的槍手,讓他得以死裡逃生,撿回一條命。
屋外起了一陣風,把破廟門吹得“吱嘎”直響,打亂了丁得勝的思緒。
現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養傷,等傷好了,再考慮接下來該做什麼。
小鳳去了半天,還沒回來,看來這一帶可能人煙稀少,要找當地農戶,得走很遠。
頭還有點昏昏沉沉的,丁得勝決定先睡一覺。
……
藤原紀美和梁天舟,帶著剩下的鄭小輝,回到特高課。
一路上,梁天舟沒有說話。
藤原紀美的這整個計劃,都沒有對梁天舟詳說,她準備怎麼處置鄭小輝,梁天舟倒是很想看看。
回到辦公室,藤原紀美讓人把鄭小輝送回牢裡,回來才對梁天舟道:
“天舟,你說我如果把鄭小輝再放回兩江鐵廠,還有沒有作用?”
“你的意思是,想讓鄭小輝繼續安插到兩江鐵廠的工人當中去?”
藤原紀美這麼問,就沒有回避鄭小輝是她的人這一點。
梁天舟也站在藤原紀美的角度,提出疑問。
“兩江鐵廠的gd成員,絕不止處決的這幾個人,還有繼續深挖的必要。”藤原紀美道。
“那你覺得,其他幾個同時被抓的,都死了,唯有他一個人活了下來,這還不說,還要毛發無損地回到兩江鐵廠,那些工人會怎麼看他?”
藤原紀美此時覺得,把抓來的人統統槍斃,有點草率了。
但形勢所迫,不得不為。
她安插鄭小輝的目的,並不在抓幾個兩江鐵廠的gd分子,還有更深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