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杜飛,梁天舟最想知道,他是怎麼來到這裡的。但也是最不敢貿然相問的。
不論他是沈達誠的人,還是陶元舉的人,還是黃振高的人,放在他身邊,其用意不言而喻。
梁天舟記得杜飛到刑偵科的時候,兩江站還是黃站長當家。
而且,杜飛是杜雲福的侄子,如果梁天舟沒猜錯的話,福記珠寶行的杜雲福,後來暗中還幫助過gd組織轉移朱金宅子裡的財寶。
難道他是在兩邊押寶?一麵讓侄子加入軍統,一麵又暗通gd。兩邊不得罪?這真是商人的圓滑之處!
當然也可能杜飛是軍統的事,連杜雲福都被蒙在鼓裡,也未可知。
畢竟隻是老家的侄子,又不是常年在身邊。
杜飛的身份既然不好多問,梁天舟索性把這心思放下,權當啥也不知道。
要在這個軍統總部紮下去,可得經受住任何監視和審查。
他心裡想,要說杜飛的能力,是沒有問題的。乾脆,其中一個組長,就內定杜飛了。
一不做二不休,他就要把杜飛當做心腹看待,假如他負有監視自己的使命,正好做給某些人看。
梁天舟知道,另一個監視自己的人,就是唐波。或者也可以說,是賀定初安排來牽製他的。
唐波早就到二處了,他離開兩江後的經曆,梁天舟無從得知,但能從組長升為副科長,肯定得到賀定初賞識的。
何況,乃父黃振高原本就是賀定初的人。
這個新組建的偵緝四科,看似都是新人,實則關係複雜,各有來頭。
就說那兩個還在念書的大學生,魏紀昌和黎文伯,人家幾年前就是偵緝一科的人了,可謂是二處的青年才俊,能文能武。
梁天舟想到兩江大學的衛宏達和邊塵。這兩人也算進步學生的代表,上學期間就參與了不少社會活動。隻是他們跟魏紀昌和黎文伯走的,卻是兩條不同的路。
要是霧都大學也有類似衛宏達和邊塵這樣的學生,魏紀昌和黎文伯對他們就是一種潛在威脅。
而這種威脅的源頭,竟是他這個偵緝四科的新任科長。
在兩江的時候,遇有學生出事,梁天舟上麵有個明哲保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官場滑頭沈副局長頂著,至少當時的梁天舟是這麼看待沈副局長的,)梁天舟是能幫就幫,能放就放。
現在可不一樣了,他上麵是賀定初,下麵是這幫有恃無恐的特務學生,他若包庇或者像兩江那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上下都看著他呢。
梁天舟現在是深深領會到身在虎穴的處境,步步驚心呐。
作為新成立的偵緝四科,跟原有的三個偵緝科並無業務劃分,遵循一個原則,誰得到的情報,誰負責跟進。
既然把魏紀昌和黎文伯轉到了四科,他倆手頭的工作,也就一並轉了過來,算是給他們一個支援。
那就先從霧都大學入手吧。
第二天上午,他把這兩人單獨叫到自己辦公室,詳細詢問了他倆現在掌握的情況。
“你們倆既然都在霧大,從那邊到這裡路上也要不少時間。平時可以不用來科裡報到。我給你們派一個兄弟過去,有緊急事項,叫他回來通報。”
“這樣好,我們原本想的是兩個人輪流過來,省得每次兩人都來,確實麻煩。”
梁天舟道:“但是,每周得把工作總結寫好帶過來,我要掌握你們每天的活動內容。”
“行。”
“沒事了,你們先回去吧。”
唐波是軍情一科過來的,他並沒有帶著業務來,算是跨了行。
其餘人也多是外勤站來的,一切都得從頭來。
梁天舟跟唐波商量了一下,靠這麼點人,在哪去找情報?第一步,把人都撒出去,自由組合。可以自己去找線索,也可以搭建自己的線人關係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