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時分,天地間一片寂靜,惟有鬆林中偶爾傳來雪粒子被風吹動的簌簌聲。
此時,北鬥七星恰好高懸於易華偉頭頂,易華偉正沉浸在修煉的狀態中,突然感覺到尾閭穴處一陣發燙,原本順著任督二脈順暢運轉的紫霞真氣,竟不受控製地自行逆衝玉枕穴。心中一驚,旋即反應過來,這是《先天功中五炁朝元的征兆。
不敢有絲毫怠慢,立刻舌抵上顎,開始叩齒。一下又一下,每叩一次,便有鐘磬之音在顱腔中共鳴。玉枕穴處的滯澀感越來越強烈,就像是有一扇被歲月塵封的千斤鐵閘死死卡住了經脈,阻止著紫霞真氣的衝擊。
“開!”
易華偉大喝一聲,十甲子的內力瞬間化作螺旋氣勁,洶湧而出,如同一台無堅不摧的鑽頭,向著玉枕穴的關竅衝擊而去。發梢原本凝結著冰珠,此刻在這強大的氣勁震動下,瞬間被震成了齏粉,消散在風中。
三丈外一棵碗口粗的雲杉,在這氣勁的波及下,竟也應聲折斷,轟然倒地。
隨著一聲細微的顱骨裂響,一縷清涼之氣從鹵門緩緩灌入。這縷清涼之氣仿佛帶著生命的活力,一進入體內,便與丹田處的紫霞真氣迅速交融。易華偉隻覺渾身一陣舒暢,仿佛脫胎換骨一般,之前修煉時的疲憊與阻礙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突破玉枕關後,易華偉進入了一種玄妙無比的內視之境。意識仿佛化作了一個旁觀者,能夠清晰地看到自己身體內部的每一個角落。
他首先將注意力集中到肺腑。每次呼吸,都能聽到風雷之聲在體內響起。白霧狀的庚金之氣在肺部緩緩流轉,每一次的循環都像是一場生命的洗禮。他能感覺到庚金之氣在滋養著肺部的每一個細胞,讓他的呼吸變得更加順暢,更加深沉。
接著看向心脈。紫霞真氣在那裡凝成了蓮子大小的心火,隨著心跳明滅生輝。那心火跳躍著,散發著溫暖的力量,仿佛在守護著他的生命核心。每一次的跳動,都讓他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力在不斷增強,精神也更加飽滿。
再看肝腎,北冥水氣如同靈動的精靈,在滋養著肝木。曾經因為吸星大法而受損的經絡,在北冥水氣的滋潤下,正逐漸修複。那些斷裂的經絡,就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慢慢縫合,重新恢複了生機。他能感覺到肝臟的功能在逐漸恢複,腎臟的精氣也越來越充盈。
而最奇特的是脾臟的位置。在黃庭處,自發形成了一個氣旋。這個氣旋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漩渦,將散布在四肢百骸的內力緩緩收束。這正是五炁朝元大成的跡象,五行之氣各歸其位,生生不息。易華偉沉浸在這種奇妙的感覺中,不斷引導著五行之氣在體內循環,感受著身體的每一個細微變化。
時光悄然流逝,易華偉在這玄妙的修煉境界中已經度過了六日。
第七日黎明,當第一縷陽光還未完全照亮終南山巔時,易華偉的耳畔忽然傳來潺潺的溪流聲。
心中疑惑,這裡方圓數裡並無溪流,這聲音從何而來?
易華偉立刻進入內視狀態,仔細觀察自己的經脈。這一觀察,讓他大為震驚。在足少陰腎經的旁邊,竟多出了一條淡青色的隱脈。易華偉心中激動不已,這就是先天功中記載的“氣貫奇經”之境。
這條尋常武者畢生難覓的隱脈,在他十甲子內力的不斷衝刷下,終於顯露真容。
易華偉小心翼翼地引導著紫霞真氣探入這條隱脈。真氣一進入隱脈,他便感覺到五感瞬間暴漲。
三十丈外,一隻雪兔在雪地上輕輕跳躍,踏碎冰晶的脆響清晰地傳入他的耳中。那聲音清脆悅耳,就像是一首美妙的樂章。他甚至能分辨出雪兔每一次跳躍時,腳掌與冰晶接觸的細微差彆。
山風呼嘯而過,裹挾著的鬆針,他竟能憑借皮膚感知到氣流的走向,從而判斷出鬆針的軌跡。皮膚仿佛變成了一個敏銳的傳感器,能夠捕捉到空氣中最細微的變化。
深吸一口氣,空氣中的味道變得無比豐富。風中帶著鬆針的清新、泥土的質樸、遠處朵的芬芳,還有一絲淡淡的煙火氣息。他能聞出那煙火氣息中夾雜著的飯菜香味,是山腳下村民家中正在烹飪的晚餐。
易華偉驚歎於這奇妙的變化,不斷地嘗試著運用這暴漲的五感。閉上眼睛,靜靜地感受著周圍的一切,仿佛整個世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時,隻覺得體內的氣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原本停滯不前的修煉境界,此刻竟達到了一種圓滿的狀態。握緊雙拳,渾身充滿了力量,這種力量讓他有一種錯覺,仿佛真的能夠一拳打破這天地間的束縛。
正當氣機圓滿之際,易華偉福至心靈。右手虛握成爪,紫霞真氣在掌心緩緩凝聚。隨著真氣的彙聚,掌心漸漸形成一個寸許大小的氣旋,氣旋高速旋轉,發出輕微的嗡嗡聲。
一片雪悠悠飄落,正巧墜入氣旋之中。奇異的事情發生了,雪剛一接觸氣旋,竟瞬間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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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華偉先是一愣,隨即心中湧起一陣狂喜。立刻集中精神,意識沉入體內,探尋自己的空間。
映入眼簾的是堆積如山的黃金,在黃金旁邊,擺放著他之前搜集起來的農作物種子。
之前還計劃著前往海外尋覓更多糧食作物。如今,看著出現在手中的種子,易華偉終於確定,自己的空間又能用了!
“哈哈哈哈”
易華偉仰起頭放聲大笑,笑聲在山穀間回蕩,驚起一群飛鳥。直直地穿透了山間的靜謐,傳至山腰處。
正在茅草屋裡靜修的任盈盈猛地睜開雙眼,如秋水般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喜悅。
“這是……嶽哥哥?”
任盈盈輕聲呢喃,來不及多想,身形一展,如同一道黑色閃電,向著笑聲傳來的方向飛掠而去。
正值寒冬,山間一片銀裝素裹。任盈盈身著一襲黑色貂皮鬥篷,鬥篷邊緣繡著精致的白色狐毛,隨著她的身形飄動,宛如一片在風雪中舞動的烏雲。
鬥篷之下,是一件月白色的錦緞長袍,袍角繡著淡紫色的鳶尾,在這冰天雪地中更顯淡雅。腰間束著一條黑色的錦帶,上麵鑲嵌著一顆圓潤的白玉。一頭如墨的長發隨意地披在身後,幾縷發絲被山風吹到臉頰旁,更襯得她麵容嬌美。肌膚如雪,雙頰因這急速的飛掠而泛起淡淡的紅暈,宛如雪中綻放的紅梅。
幾個起落間,任盈盈便落在了易華偉麵前,丹鳳眼裡映著雪光,眼尾一抹胭脂紅,被這刺骨寒氣一激,顏色更豔,平日裡的冷傲褪去幾分,顯出難得的嬌媚。
“這般寒氣透骨,偏要選在山頂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