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雲走到門前,抬手叩響了大門,聲音沉穩:“上官雲奉命帶俘虜前來進見教主。”
大門緩緩打開,發出“吱呀”的聲響,一股陳舊的氣息撲麵而來。眾人走進宮殿,殿內陰暗潮濕,牆壁上掛著幾盞油燈,光線昏暗。正前方,一把巨大的座椅上,坐著一個人影,正是東方不敗。
東方不敗麵色蒼白,形容憔悴,顯然傷勢不輕。但他眼神依舊淩厲,透著一股讓人膽寒的氣勢。他掃了眾人一眼,最後將目光落在了任我行身上,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冷笑:“任我行,你終於還是落到了我的手裡。”
東方不敗款步走到擔架之旁,俯身向任我行臉上瞧去。隻見任我行目光散渙,嘴巴微張,一副身受重傷後的癡呆模樣。
東方不敗緩緩直起身子,將目光投向一旁必恭必敬站立著的上官雲,聲音不高不低,語速平穩,卻帶著一種由內而外散發的威嚴,讓人絲毫不敢忽視:
“這老賊武功了得,就連我想活捉他都非易事,你是怎麼抓到他的?”
話語落下,眼中不易察覺地閃過一絲狐疑。
東方不敗心中存疑,表麵上卻神色平靜,暗自不動聲色地運起內力。刹那間,一股劇痛從丹田處傳來,臉色陡然間變得煞白,原本平穩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緊咬著牙,極力壓抑著喉嚨間湧起的一股腥甜。這突如其來的內息紊亂讓他險些站立不穩,他不動聲色地用手輕輕扶住身旁的桌沿,以穩住身形。
昨晚一戰,體內經脈多處受損。一晚上閉門調養,原本以為傷勢已有好轉,沒想到剛剛稍一用力,便引發了內傷複發。
東方不敗心中清楚,自己目前的狀況不宜聲張,若是被旁人知曉他身受重傷、內息不穩,隻怕會生出許多事端。強忍著身體的不適,暗自調整呼吸,試圖讓紊亂的內息平複下來。
上官雲見東方不敗臉色有異,心中一驚,卻又不敢貿然詢問,隻能小心翼翼地開口:“教主,您……”
東方不敗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話,沉聲道:“無妨,你繼續說,是如何抓到任我行的。”
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可語氣中還是透著一絲難以掩飾的虛弱。
上官雲見狀,雖滿心疑惑,但也不敢多問,連忙說道:“回教主,屬下偶然發現任我行跟向問天的行蹤。那兩人行事匆忙,似乎在躲避什麼。屬下瞧準時機,趁他們在一家小酒館落腳,毫無防備之時,在他們酒菜裡下了散功粉。他們功力儘失,又中了屬下兩掌,便被輕易製住了。”
東方不敗聽著上官雲的講述,微微皺眉,心中暗自思量:任我行何等精明,怎會如此輕易就中了散功粉?此事透著蹊蹺。可眼下他內傷發作,無暇深究,隻能暫且按下心中的疑惑。
站在一旁的楊蓮亭嘴角一勾,露出一絲滿意的笑:
“很好,你活捉教中逆賊,大功一件。”
上官雲臉上滿是虔誠之色,說道:“屬下忠於教主,若能為教主儘忠而死,那是屬下畢生之願,全家皆蒙榮寵。”
楊蓮亭微微點頭,說道:“很好,很好。你這番忠心,教主定然重重有賞。風雷堂堂主背叛教主,犯上作亂之事,想來你已知道了?”
上官雲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說道:“屬下不知其詳,正要向總管請教。教主和總管若有差遣,屬下奉命便行,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楊蓮亭輕輕歎了口氣,緩緩說道:“童百熊這老兒,平日仗著教主善待於他,一直倚老賣老,誰都不放在眼裡。近年來他暗中營私結黨,圖謀造反,我早就瞧出了苗頭,哪知他越來越肆無忌憚,竟然去和任我行勾結,真是豈有此理。”
上官雲故作驚訝,睜大眼睛:“他竟這般大膽?”
便在此時,隻聽得身後有人大聲叫道:“東方兄弟,當真是你派人將我捉拿嗎?”
這聲音蒼老,卻內力充沛,一句話喊出去,回音在大殿中不斷震響,顯得極為威猛,一聽便知此人定是風雷堂堂主童百熊。
楊蓮亭神色一冷,嗬斥道:“童百熊,在這成德堂上,怎容得你大呼小叫?見了教主,為何不跪下?膽敢不稱頌教主的文武聖德?”
“哈哈哈”
童百熊仰頭大笑:“我和東方兄弟交朋友之時,哪裡有你這小子?當年我和東方兄弟出生入死,共曆患難,你這乳臭未乾的小子還沒出生呢,怎輪得到你來和我說話?”
易華偉側過頭去,此時看得真切,隻見童百熊白發散亂地披在肩頭,銀色胡須根根豎起,臉上肌肉不住牽動,雙眼圓睜,臉上鮮血已經凝結,模樣甚是可怖。雙手雙足都被鐵銬鎖住,拖著極長的鐵鏈,說到憤怒處,雙手用力擺動,鐵鏈發出錚錚的聲響。
任我行本來躺著一動不動,一聽到鐵鏈之聲,在西湖底被囚的種種痛苦情形瞬間湧上心頭,再也壓抑不住,身子輕輕顫動,便欲發難,卻聽得楊蓮亭道:“在教主麵前膽敢如此無禮,實在狂妄至極。你暗中與反教大叛徒任我行勾結,可知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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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百熊虎目一睜,怒道:“任教主是本教前任教主,身患不治重症,退休隱居,這才將教務交到東方兄弟手中,怎說得上是反教大叛徒?東方兄弟,你明明白白說一句,任教主怎麼反叛,怎麼背叛本教了?”
楊蓮亭冷笑一聲,說道:“任我行疾病治愈之後,便應回歸本教,可是他卻暗中與教中叛徒勾結,這不是反教謀叛是什麼?他為何不前來參見教主,聆聽教主的指示?”
童百熊哈哈一笑,說道:“任教主是東方兄弟的舊上司,武功見識,未必在東方兄弟之下。東方兄弟,你說是不是?”
“大膽!”
楊蓮亭大聲喝道:“彆在這裡倚老賣老。教主待屬下兄弟寬厚,不來跟你計較。你若深刻懺悔,明日在總壇之中,向眾兄弟說明自己的胡作非為,保證今後痛改前非,對教主儘忠,教主或許還能網開一麵,饒你不死。否則的話,後果如何,你自己清楚。”
“呸!”
朝地上吐了口唾沫,童百熊不屑道:“姓童的年近八十,早已活得不耐煩了,還怕什麼後果?”
楊蓮亭高聲喝道:“帶人來!”
紫衫侍者趕忙應道:“是!”隻聽得鐵鏈聲響,押了十餘人上殿,有男有女,還有幾個年幼的孩童。
童百熊一見到這些人進來,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猛地提氣暴喝:“楊蓮亭,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你拿我的兒孫來乾什麼?”
這一聲呼喝,震得眾人耳鼓嗡嗡作響。
楊蓮亭微微一笑,得意道:“教主寶訓第三條是什麼?你讀來聽聽!”
童百熊重重“呸”了一聲,並不回答。
楊蓮亭轉頭看向童家眾人,說道:“童家各人聽了,哪一個知道教主寶訓第三條的,念出來聽聽。”
隻見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走前一步,脆生生地說道:“文成武德、仁義英明教主寶訓第三條:‘對敵須狠,斬草除根,男女老幼,不留一人。’”
楊蓮亭滿意地點頭道:“很好,很好!小娃娃,十條教主寶訓,你都背得出嗎?”
那男孩胸脯一挺,說道:“都背得出。一天不讀教主寶訓,就吃不下飯,睡不著覺。讀了教主寶訓,練武有長進,打仗有氣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