拚命要保護的人沒了,一輩子拚命想要殺的人也死了,他腦子裡空洞洞的,突然感覺人生沒有了目標。
想退休了·—
尤其是這段時間裡,那些人竟然想要用‘印神宮的小舅子」的名義抓自己。
安若星就感覺到了有些可悲可笑,又覺得荒謬。
人世間什麼時候能夠扭曲到了這個樣子?
安若星萬念俱灰,想回去給姐姐上香了,告訴她,印神宮死了。不知道姐姐願意不願意跟他團聚?
雖然對印神宮恨到了骨頭裡,但是安若星心裡明白,姐姐恐怕是願意的·—
見安若星如死人一般的坐著,渾身都沒半點生氣的樣子,財務長官錢如海擔心道:「若星—
安副總長官,你——.—.你沒事吧?」”
安若星臉色死灰,默默搖頭,道:「沒事—我隻是突然在想,那些人說我是印神宮的小舅子,貌似也並非沒有道理—·—.”
在這種時候,安若星卻想起這個,趙山河並沒有斥責安若星怎麼注意力反而瞬間轉移了,而是有些擔心起來,因為他知道這種心情:心死了。
流著淚抓住安若星的手:「若星,不要亂想!連九爺都讓他們滾!你也是知道的!親眼看到的
安若星默默搖頭。
你不懂我在想什麼,我都不知道給姐姐上香怎麼上呢。
印神宮死了,我要不要給他上一香?我若是不給他,姐姐會不高興的吧?
畢竟都死了。
也就是說,印神宮活著,永遠是自己的生死之仇,但是死了,依著姐姐的脾氣,恐怕這個姐夫還真是做定了。
「沒毛病。」
安若星莫名其妙的說出來三個字。
隨即道:「趙總長官,等方徹的事情塵埃落定,公道討回來,小弟到那時候就和你請辭了,事先先和你說一聲。」
趙山河身子一震,突然抬頭,看到安若星平靜到了極點的臉色,突然心中一片冰涼。
他知道,方徹這件事,恐怕會讓太多人心中的信仰轟然倒塌,但是卻沒想到,第一個倒下的居然是安若星!
東南副總長官!
外麵,暮然一片騷亂,隨即就是怒吼:「我要見趙總長官———”
熊如山,陰過堂,程子飛,三位被關押的方徹手下放出來了。
拚命地衝進來,看到趙山河等人的樣子,三人心中一下子涼了半截。
熊如山顫抖著,瞪著眼晴問道:「趙總長官,我們—————我們方總長官——如何了?」
趙山河淚流滿麵:
:「.———.方總,沒了———通報在這裡————
三人一把抓過去,匆匆一看,一聲怒吼,熊如山一口渾圓的血箭就噴了出來,直挺挺倒了下去。
程子飛和陰過堂的身子也瞬間癱軟在地三人被關押,被審訊,本就身心俱疲。
如今剛出來,身子根本沒恢複,一看到這個消息,當場支撐不住了。
「來人啊!·—”
趙山河拚命嘶吼:「藥!快點—————.啊啊啊—·這他娘什麼世道啊————
白雲洲。
鎮守大殿。
被關押在大牢的宋一刀和洪二瘤子以及雲劍秋等人已經被放出來了,洪二瘤子渾身傷痕,服下丹藥,正在療傷。秦芳在一邊伺候著。
但是整個大殿,一片死寂。
宋一刀光頭上全是血,隻是匆匆的抹了一把。
瞪著眼睛,將通報看了一遍又一遍。
終於,一鬆手,通報無力的飄落在地。
大家已經都看過了。
一片沉默。
隻有淚水,已經彙成了河。
「我們要做點什麼!」
宋一刀道:「我們這一次,一定要做點什麼!”
「以往遇到這種事,鎮守大殿向來都是壓製民眾情緒的,但是這一次———”
宋一刀咬著牙,神情獰道:「老子要煽動!要火上澆油!」
「這一次,若不能為方總報仇,老子從此辭職,不乾了!」
「方總如此冤屈,若不能報仇,若不能討回公道,我們也不乾了!」
白雲武院。
冰上雪已經哭暈了過去。
厲長空臉色鐵青,在旁邊守著她,段中流和暴飛雨在一邊,悶悶的低著頭。
「這孩子·—.」
厲長空喃喃道:「你什麼都安排好了,父母家人送走了,連任春他們九個孩子,你也安排好了,而且安排了如此強力的保護....但你自己怎麼就—”
說著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平心而論,厲長空不相信方徹真的死了。在自己的眼晴裡,方徹一切都安排好了,沒道理他自已反而遭遇了逃不掉的死劫。
但是從消息來看,在那種情況下,方徹怎麼會有活命的可能?
尤其是方徹剛死,夜魔就出現了,這讓厲長空心裡反而有些拿捏不準了。
「到底是不是你啊——”
但這些,厲長空隻能壓在心裡,等著以後。
他誰也不敢說,連對冰上雪,他也沒有露出來半個字的口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