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白霧洲這裡比孫無天想象中最完美的樣子，還要完美。
家家戶戶都在懷念方徹，悼念方總，廣場香燭彌天，所有建築，所有人家，所有的所有……
都掛著白幡。
哀慟的情緒，在白霧洲上空不斷蔓延，似乎能一直蔓延到天儘頭。
站在半空，還能聽到有無數人在痛哭失聲，無數人在切齒咒罵六大家族。沒有任何人相信方徹會做壞事。
甚至有人在說：魔？如果方總長官是魔，那這樣的魔，老子願意供奉！
我們倒是願意信那些人，但是，沒有方總長官的時候，我們過的什麼日子？如今你們說他是魔，他就是魔了？
憑什麼？
如今方總長官平反了，但是人沒了。我們日日夜夜供奉，日日夜夜懷念，但是，也日日夜夜詛咒你們六大家族！
甚至有無數的老婦人，在深夜中擺上六大家族名字，然後拿了一把菜刀一個砧板，一邊咬牙切齒的念念有詞，一邊用菜刀鐸鐸鐸的剁著。
那是最惡毒的詛咒方式。
她們神情猙獰，咬牙切齒的詛咒著六大家族。那滔天的怨氣，在白霧洲同樣幾乎成型一般。
孫無天變換裝束下來，打聽了一下。
才知道哪怕就是在大陸最沸騰的罵方徹的時候，這邊的人居然從一開始就在集體的抵製。
並且滿城的狂打罵方徹的人。
“哼哼，還算是不錯的樣子……”
老魔頭的一顆凶焰萬丈的心，幾乎就是在瞬間，一下子化作了繞指柔。
所有的屠城計劃，來的路上所有的假設的各種殘酷手段，瞬間飛到了九霄雲外。
而且心情異常的舒暢，隻感覺喘氣都舒服了，每一口吸進肚子裡的空氣，都是那麼清新可人。
孫無天心滿意足的進入城中，化作一個普通的老頭，開始走街串巷，各個茶館聽書，聽消息。
聽著各種懷念，各種讚頌，各種詛咒六大家族，白霧洲的人如何拒絕什麼金殿主的統治，各大飯館茶館如何對來說書的人轟出去並且揍一頓，誰誰誰怎麼做的，一個個眉飛色舞。
無數人不屑的冷笑：“就憑那些人，也來汙蔑方總，他們以為咱們白霧洲是什麼地方？”
“方長官就是這裡的神！永遠的神！！”
周圍人一片喝彩：“說得對！方總就是神！”
孫無天越聽越是滿意，越聽越是心中熨帖。
越聽越是心中柔軟！
連自己的精神也都感覺飛揚了起來，那種欣慰，讓老魔頭直接有點陶醉了。
“哼！”
孫無天竭力想讓自己凶惡一點：“居然打破了老子屠城的計劃！這個白霧洲真是太可惡了！”
“他媽的！老夫很生氣！很生氣！！”
孫無天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於是很生氣的老魔頭眉開眼笑慈眉善目的在白霧洲聽了幾天書。
然後心情極好的哼著小調，開始在白霧洲大街小巷逛來逛去。
怎麼看也看不夠，怎麼聽也聽不夠。
然後老魔頭感覺，哎，這樣的城市，適合自己居住啊。
我得在這裡住著，親眼看著他們能變得多壞才成。
終於選了一個地方，大手一揮，在這邊買了一個宅子。一個大院子！
是老魔頭逛了這麼久發現大小正合適，環境最好，裡麵設置最完美，而且花草樹木假山流水啥的都很符合自己審美的地方。
老魔頭這麼多年雖然作惡多端，殺人無數，但是審美眼光，卻也同樣具備。而且眼光很毒辣。
看上了就去談價錢了，因為這是人家正住著的。自己想要住進去，人家就必須搬出去。
換成之前，老魔頭估計一巴掌就讓這家人蒸發了，但現在，老魔頭心情舒暢，他感覺在白霧洲，自己要文明些。
所以，就衝上去討價還價了。
“你這房子賣不？”
“老先生說笑了。我這宅子，曾經有人出到一千萬兩白銀我都沒賣。”
白霧洲天高皇帝遠，房價自然是不怎麼值錢的。
比起白雲洲差遠了，差不多的院子，比這個還小一大半的在白雲洲都上億了。
老魔頭摸著下巴，沉思著：“一千萬還不賣，那是價格出的太低啊。”
“那，多少錢能賣？”
“多少錢也不賣啊，老先生，我家住的好好的，賣房子乾啥？”這家人感覺這老頭有點精神病。
但是就看到眼前的老頭摸著下巴考慮了半天，然後問道：“一千萬不賣……一千萬不賣，嘖……給你十個億你賣不賣？”
“……”
片刻之後，孫無天坐在自己家的院子裡，看著原主人一家拚命快速往外搬東西。
唯恐搬慢了，人家不買了。
十個億啊，現銀！銀票和折價的黃金已經裝在口袋裡了，咱們家這下子可發了啊！
當年二百萬買的房子現在賣了十個億……
而老魔頭也很得意。
“我果然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彆人談不成的生意，我一句話就談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