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千山的臉扭曲了,一雙眼珠子差點瞪出來:“我人品咋了?老棋,沒你這麼欺負人的!”
風雲棋老神在在:“你彆瞪眼啊,論戰力修為,你可都不是我的對手!”
“……”
芮千山不想說話了。
因為他自己知道,自己還真打不過這老登。
雖然自己現在突破了,境界提升了,但是……貌似還是打不過。
“這小子停止冒出黑氣了。”芮千山改變話題。
“應該還有最後一股子,那一股子,才是真正致命而且能影響根骨前途的東西。”
風雲棋目不轉睛:“這種傷勢,一定會有的。那是內臟根骨的死氣,如果沒有,這傷就不會這麼重了。出來則如同射箭一般的急促,所以稱為‘射毒’。若是他自己逼不出來,你聽我號令,隨時準備上去幫忙。”
正說著話,芮千山還沒來得及答應。
就看到方徹渾身蒸騰的白霧中,一股五顏六色的毒霧,陡然升騰而起。
就好像數十條各種顏色的毒蛇,同時洶湧噴出。
真像一群箭矢,陡然射出體外。
然後消散的無影無蹤。
“行了,最後一股子出完了。不得不說,射的真快。”
風雲棋道:“看來這小子底子是真的厚實。”
“這毒第一次見。”
芮千山揮手截住兩條,然後攝過來自己吸了一口。
然後“咳咳咳”的咳嗽幾聲,駭然道:“居然能讓我咳嗽!!”
風雲棋用看白癡的眼神看著他:“你還真以為你自己是神仙呢?就這樣的植入根骨的東西,就算段夕陽聞了也要咳嗽!”
“嗬嗬你意思是段夕陽比我強唄?”芮千山黑著臉。
“那你比他強?爭奪第一的咋不是你呢?”
風雲棋一句話讓芮千山徹底閉了嘴。
媽的老子打不過!
去棋盤山挑戰段夕陽他都不理我……
兩人都沒話說,把天聊死後就隻能盯著方徹的臉看。
果然在這一股子毒煙出來後,再也沒有毒氣出來了。
方徹緩緩收功,滿臉渾身大汗淋漓,汗珠子一串串的隨著削瘦的身子往下流。
但是精神卻肉眼可見的振奮了些。
太瘦,身上幾乎沒有肉,能看到青色的筋脈,浮在皮膚表麵。
起身下床走了幾步,已經很是平穩。
“多謝劍大人,風老前輩。”
風雲棋方徹是認識的。
“方徹啊。”
芮千山唏噓道:“你這次,可真的是已經進入了閻王殿,又被活活的拖回來的。”
方徹淡淡一笑:“沒辦法命中該有此劫吧。”
“你倒是看得開。”
芮千山失笑:“有什麼感想?”
方徹蕭索的道:“沒什麼感想。挺平常的。”
“這可不像你。”
芮千山道:“怎麼,心灰意冷了?”
“不至於。”
方徹淡然道:“殺的不夠狠啊。大陸需要整治!”
“殺胚啊!”
芮千山由衷感歎:“這真是天生的殺胚啊。換成彆人早厭世了,就你,居然還感覺殺的太輕。”
“人間多敗類,天外有青天。若要青天落,需要紅血填!”
方徹淡淡一笑:“我乾的就這活兒,他們對付我,理所應當。沒什麼好說的。”
說了這番話,方徹的精神就有些困頓了。
夜夢不滿的目光一次次瞥來。
風雲棋看出來徒弟的不滿,拉著芮千山走了,一邊走一邊埋怨:“就沒發現你這麼話癆,人家重傷初愈,你好歹注意點……”
一邊說著一邊走了。
方徹躺到床上,隻感覺身體如同空了,困倦異常,拉著夜夢的手說了兩句話,自己都不知道說的什麼,就再次睡了過去。
夜夢靜靜的坐在床邊,抱著他的胳膊,臉上是一片心疼和幸福。
他,終於回來了。
雖然滿身重傷,雖然……但,終究,又在我身邊了。
真不容易,真不容易啊。
夜夢想著方徹這一路走來。
從碧波城,到白雲洲,到東湖洲到白霧州,到天都城……到神京。
從武徒武士,一路翻雲覆雨……
從守護者到唯我正教,然後來回往返。
他就像是一個行走在光明與黑暗邊界的使者,徜徉在雲端與地獄之間的神祗;隨時隨地,都會粉身碎骨,每時每刻,都可能身死道消。
兩個身份的來回橫跨,生死之前的來回橫跳。
“你是真不容易啊……”
夜夢將方徹枯瘦的手貼在自己臉上,心痛的說道:“為什麼非要做英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