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實在是太巧了。
老朱不下手都顯得有些不合適。
燒餅送到嘴邊,如果不吃,豈不是枉費老天爺送上門來的好意?
一定要吃!
芝麻粒都要吃光!
老朱窮苦出身,最討厭浪費!
“陳士元伏擊我,莫非是霍休派來試探的?這老東西雖然貪財,腦子卻非常靈光,尤其是關於錢的部分。”
“不對,霍休應該沒有察覺到朝廷想對他動手,否則莫說屬貔貅,就算是真貔貅,也會選擇交錢保命。”
“他的目的是連城寶藏。”
“肯定是大哥洗錢的時候,被霍休發現了痕跡,比如某幾樣珠寶,帶有南梁的痕跡,霍休因此產生懷疑。”
“大哥在荊襄做武林盟主,每日花銷極大,再加上各個門派的孝敬,就算他去查賬,也查不到相關痕跡。”
“霍休讓陳士元試探我,一是試探兄弟情義,二是試探我對於此事,到底知道多少,畢竟當初爭奪寶藏,我剛好也在江陵,並且處於神隱狀態。”
“以嫌疑而言,我的嫌疑更大!”
“可能霍休也沒想到,陳士元這家夥腦後有反骨,做事太粗暴,先被大哥察覺到目標,後被我一槍鎖喉。”
“不對,他應該還有目的。”
“霍休想試探我的武功,然後利用我算計其餘幾位金鵬舊臣,畢竟六扇門神捕這個身份,非常的好算計。”
“他隻需要報案,然後演戲,讓我熱血上腦,事情就會很有意思!”
沈煉腦海中飛速推理,把與霍休有關的情報,不斷的排列組合,同時口中無聲呢喃,以此加深思維記憶。
風四娘察覺到戰鬥的波動,趕到此地的時候,沈煉已經推理完畢,順便挖了一個坑,把陳士元埋在此地。
“師弟,發生什麼事了?”
“青衣樓,陳士元,這家夥大半夜的伏擊我,真是罪過,黑白無常原本在吃夜宵,卻不得不過來加班。”
風四娘:()
你這說的是人話麼?
陳士元這家夥不可能想殺你,多半是想商議事務,結果給玩脫了!
活特麼該!
你跟人家大哥打生打死,卻來找弟弟商議事務,誰特麼能讓你活著?
送上門來的敵人,不殺白不殺,白殺誰不殺,殺了不白殺,把這件事告訴沈玉門,正好可以把水攪渾。
沈玉門糾纏而上,為了保護自己的財產,霍休就沒時間管顧彆的。
等到明年開春之後,六扇門錦衣衛東廠一擁而上,把他給生吞活剝。
一個銅板都不會給他留下!
妙哉!
真是妙哉!
……
“餘觀主,幸會幸會。”
沈煉看著眼前的矮子,不由自主的目光下移,看向餘滄海的雙腿。
倒不是有什麼特殊愛好,而是在沈煉記憶中,餘滄海隻有半截身子。
他的雙腿被人砍掉,下半身是個代步的侏儒,曾以此偷襲林平之。
實話實說,侏儒真是辛苦了。
整天匍匐在餘滄海身下,腦袋上頂著個屁股,餘滄海放屁,味道半點都不會浪費,侏儒全部都給吞了。
付出這麼大的犧牲,如果兩人之間沒什麼關係,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沈煉顯然是多慮了。
餘滄海的雙腿雖然比較短,但確實是正常人的腿,不是侏儒代步。
餘滄海頭上的帽子,也沒有藏著戲曲臉譜,不能施展青城飛臉。
可惜!
太可惜了!
沈煉很喜歡看變臉!
沈煉心中胡思亂想,餘滄海心裡也是七上八下,昨天晚上沈煉和陳士元的對轟,餘滄海聽得清清楚楚。
早晨去看戰鬥的痕跡,看到那一大片廢墟,驚得合不攏嘴,等到餘人彥穴道解了,立刻帶著兒子來道歉。
餘人彥也看過那片廢墟,嚇得直接尿了褲子,看向沈煉的目光,除了恐懼之外,隻有懇求和悔恨。
餘人彥背著荊條,撲通跪下。
“小人不知天高地厚,冒犯了沈捕頭、風女俠,請兩位大人責罰。”
餘滄海附和著怒罵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兔崽子,混蛋龜兒子,老子怎麼教導你的,你眼睛是瞎了麼!”
風四娘差點笑出聲來,心說你這家夥演技真差,說話也忒口無遮攔。
餘人彥是龜兒子,你是什麼?
沈煉啞然失笑:“行了,自古一過不二罰,我昨天懲罰過他,這件事就算過去了,再罰顯得我不講道理。”
“請風女俠懲罰。”
“你都叫我女俠了,如果我還計較昨天的事,未免顯得小肚雞腸。
這樣吧,看到那片廢墟了麼?
你們出錢把那裡修整整齊,給周邊百姓相應的賠償,我就不計較了!”
餘滄海趕忙說道:“多謝風女俠寬宏大量,龜兒子,還不謝謝風女俠,我告訴你,這錢從你日常花銷扣!”
餘人彥大喜過望,趕忙拜謝。
花錢沒什麼大不了的。
鬆風觀雖然武力值不強,但傳承卻頗為悠久,香火很是旺盛,每天能收到的香火錢,至少也有八九百兩。
扣除門人弟子的兵刃藥材,鬆風觀數百張嘴的吃食,修繕房屋的磚瓦,每年能夠剩下來的,約莫十萬兩。
能用錢解決的事情,不敢說能解決大部分,清理廢墟的錢卻花得起。
另外,以清理廢墟、安撫百姓、修建房屋作為借口,他們能夠光明正大的留在福州,等到沈煉離開……
想到此處,餘滄海父子相視一笑。
沈煉道:“餘觀主,我要提醒你一件事情,請你千萬要牢牢記住。”
“請沈捕頭指教。”
“就在昨天晚上,福威鏢局已經決定投靠我大哥,舉家遷往江陵,你的那些鬼祟心思,最好都收斂起來。”
“啊?這……”
“還有一件事,江湖規矩,投靠彆人不能空手,我們家向來不缺錢,所以林震南能拿出來的覲見禮物……”
“怎樣?”
“就隻剩下辟邪劍譜。”
餘滄海聞言,呆坐在凳子上。
“餘觀主,青城派千年傳承,玄門正宗,秘法無數,何必因為當年之事,思量搶奪辟邪劍譜呢?”
沈煉隨口勸了兩句。
願意聽,你好我好大家好。
不願意聽,後果自負!
餘滄海確實不願意聽,但他卻不得不聽,因為他打不過沈煉,也打不過沈玉門,不想低頭,又能如何呢?
青城派千年傳承,秘法無數,但那是天妙觀、玄都觀、朝陽觀!
我們鬆風觀哪有什麼高深秘法?
你特麼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茅台酒和茅台鎮酒,能一樣麼?
人家是正經的茅台酒,我們是貼牌的茅台鎮酒,這能算作是一體?
我們倒是願意,人家不認啊!
“餘觀主,事不過三,我再說最後一次,回去閉門靜養,或許武道能更進一步,否則心魔纏身,悔之晚矣。”
說罷,沈煉起身離開。
看著沈煉的背影,餘滄海很想扔一枚青蜂釘,但他不敢,他怕死!
不出手還能挽回。
出手則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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