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敝帚自珍，此乃自取滅亡之道
赫連霸的話非常有意思。
赫連霸說的是“回饋魔師”，卻不是回饋“小魔師”，換而言之，這份殘缺的秘籍，是送給龐斑的禮物。
龐斑何等身份，何等修為，世間武功秘訣，有幾門能入他的魔眼？
更何況，這是殘缺的秘籍。
這份秘籍偏偏能入龐斑的魔眼。
因為這是道心種魔大法的殘篇。
道心種魔大法是魔門至高絕學，能夠直達破碎虛空的境界，還能憑此打破壽元極限，有無數玄奇的效果。
武周時期，武則天覆滅魔門，道心種魔大法的秘籍自此散佚，龐斑苦心找尋多年，也隻得到“種玉功”。
種玉功是道心種魔大法核心，是最重要的部分，但既不是開篇，也不是結尾，屬於前不著村，後不著店。
就算這部分秘籍再怎麼精要，也不過是分化魔種、培養爐鼎之法，說句不好聽的，這玩意就是一大塊雞肋。
食之無肉，棄之可惜。
龐斑參悟多年，已經想到如何利用種玉功，創出屬於自己的道心種魔，為此做出諸多布局，即將開始行動。
然後呢？
這種曠古絕今的練功之法，究竟潛藏著多少危險，有誰能說得清呢？
如果有原版秘籍作為參考，哪怕隻是一小部分，也能有效削弱風險。
龐斑參悟出的道心種魔，比懸崖走鋼絲危險百倍，稍有不慎便會走火入魔經脈寸斷，哪怕是一點點補足，都是了不得的大事，必須要努力爭取。
方夜羽對於龐斑的心思，並非是一概不知，跟隨龐斑學武數年，如果什麼都不知道，方夜羽未免太過差勁。
就是因為察覺到龐斑的心思，猜到龐斑會為了追求天道而不顧一切，方夜羽才顯得有些急迫，迫不及待的要做出各種成績，在龐斑離開之前，儘可能的提升權勢，獲得奪位的籌碼！
如果能得到更多的秘籍，讓龐斑悟道更安全的同時，還能讓他的計劃晚兩年再執行，豈不是有更多的好處？
方夜羽心知，沒有人能改變龐斑的想法，這是個極度冷漠無情的人。
他改變不了龐斑。
武功秘訣可以。
無上天道可以。
道心種魔大法殘篇可以。
呃……或許可以！
或許吧！
人總歸還是應該有點期盼的。
方夜羽期盼龐斑能再閉關幾年。
方夜羽心中掀起驚濤駭浪，麵上卻不動聲色，既沒有出言貶低，表示這是毫無價值的殘篇，也沒有任何讚美。
他甚至沒看秘籍的具體內容。
因為這玩意兒根本沒必要看。
道心種魔大法分為十二重天。
入道第一、種魔第二、立魔第三、結魔第四、魔劫第五、種他第六、養魔第七、催魔第八、成魔第九、魔極第十、魔變之境、魔仙破碎虛空）。
赫連霸贈送的殘篇是“魔變”。
看起來是登臨絕巔的最後階段，似乎有著穩固根基的作用，實際上連雞肋都算不上，就是一根被嚼碎的骨頭。
龐斑或許能夠得到些許啟發，方夜羽卻完全看不懂，參悟殘篇秘籍，純屬耽誤時間，方夜羽沒有這種心思。
揮了揮手，護衛收起秘籍。
方夜羽雖然有裡赤媚保護，但裡赤媚不會做下人做的事，方夜羽當然也不會去做，他有隨行護衛負責雜事。
方夜羽隨行有八位護衛。
六位護衛來自於金剛宗，是金剛宗十八護法伽藍中的六位，為首身著黑白服飾的護衛，是龐斑的黑白二仆。
為了表示對趙敏的尊敬，方夜羽對這些人的稱呼，是阿大阿二阿三。
當年趙敏行走江湖之時，身邊還有神箭八雄護衛，方夜羽覺得帶的人太多會行動不便，便讓隨行的蒙元鐵騎，藏在一處秘地，接到訊號才會出手。
赫連霸看著方夜羽的護衛，眼中露出幾分異常神色，心說不愧是魔師龐斑的弟子，隨行護衛都是這般強大。
海鯊宮的精銳弟子，能夠比得上這些護衛的，一個也沒有，最強弟子拜玉兒，勉強能打平對方最弱的護衛。
如果最強的黑白二仆出手，海鯊宮全體弟子，怕是會被兩人殺絕。
底蘊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應該加大對門人弟子的訓練。
兩人心中均是海浪滔天，麵上卻不動聲色的寒暄，商討各種事務，順便互相套話，套取自己需要的情報。
一個時辰後，方夜羽心滿意足的離開海鯊宮，潛伏在茫茫沙海之中。
拜玉兒小聲道：“義父，咱們真的要與方夜羽合作？這是一匹永遠吃不飽的惡狼，要提防他翻臉不認人！”
赫連霸做出的決定，海鯊宮內部無人可以質疑，唯有拜玉兒是例外。
她不僅是赫連霸的親傳弟子，還是赫連霸的義女，赫連霸無兒無女，雖然有梟雄心性，但終歸是人，不是冷漠無情的機器，對於親情有幾分需求。
赫連霸精心培養拜玉兒，固然有利用的心思，卻也有幾分真心寵溺。
彆的弟子提出質疑，赫連霸肯定毫不猶豫一掌拍死，拜玉兒提出質疑，他不僅不生氣，反而頗為和藹的解釋。
“玉兒，為父豈能不知與方夜羽合作危機重重？為父豈能不知方夜羽想要吞並海鯊宮，讓我成為他的下屬？
但我有彆的選擇麼？
現如今的我，便好似攀爬到了萬丈高峰，前方是危機重重的雲層，後麵是深不見底懸崖，隻能進，不能退。
進可獲得一線生機。
退則必然粉身碎骨。
海鯊宮的存續，全都在為父的肩膀上，莫說後退，哪怕逡巡不前，都會被人徹底毀滅，被人亂刀斬成肉醬。
剛才的事，你全都看到了，方夜羽隨行的護衛，你能夠打贏哪個？
如果方夜羽想要翻臉，讓麾下護衛一擁而上，海鯊宮用什麼抵擋？
連逃命都做不到！
不要覺得我是在危言聳聽，裡赤媚就藏在他身後，我的分身魔影雖然能幻化萬千，卻快不過裡赤媚的速度。
這是個不講道理的妖孽，除了中原的楚留香，沒有人能跟上他的速度。
玉兒，接下來的時日，我會對你進行嚴格訓練，你會吃很多苦，會受傷，會流血，但你一定要堅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