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所有人都在等路飛開口說話。
路飛抬頭看了看天色,太陽已經準備下山了。
這裡大概是一萬五千米的空島,在這個高度看太陽下山,很有震撼力。
陽光將金色的大地,渲染了一層紅色的暮光,很是好看。
好看歸好看,氣候也在逐漸降低。
“還是先吃飯吧。”
路飛思索了一下,有點餓了。
“……”海軍們還以為他要講些什麼,心中的期待一下子沒了。
翻了個白眼,“我們來篝火晚會吧。”諾琪高說。
“娜美~你抱夠黃金了沒有,該下來了!”
貝爾梅爾瞧著抱著巨型黃金柱子不撒手的娜美,感覺有點丟人了。
“不夠,這可是純金喲~這麼大一根黃金柱子!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黃金!”
娜美說話的時候,兩眼都在散發著貝利的光澤。
“我還要在地上打滾!”
“這個地方是很誇張啦,羅蘭度的故事竟然是真的,我以前都當童話故事聽……”
貝爾梅爾咕嚕的咽了咽唾沫。
烏塔拍了拍情緒逐漸好轉的波妮,正想說什麼,一旁的艾尼路已經將目光看向這片黃金大地。
“沒想到這裡還有這麼多的黃金,以及這不可思議的巨鐘…哼,再響起一次鐘聲戰爭就會平息,你們還相信著這個古老的流言嗎?”
艾尼路有些懊惱。
沒想到神社下方的小空島裡竟然有著這麼宏偉的地方,如果早一點發現的話,箴言就能早一點建造完成,到時候直接執行自己的計劃,根本不需要和青海人見麵……
再響起一次鐘聲,漫長的四百年戰爭就會平息。
不論是空島人還是山迪亞人都堅信著這一點。
相信著這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流傳出來的傳說。
作為前前代神,甘福爾對這個傳言有著更為深刻和痛苦的理解。
居住在空中,不知大地為何物的空島人無比崇拜著大地。
當洪亮的鐘聲在空島響起時,當大地從天而降時。
戰爭……空島人對大地的憧憬,化作了理所應當的侵占。
黃金鐘拉開了戰爭的序幕。
甘福爾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四百年的血與火不再是一句輕描淡寫的停戰便可阻止得了的。
一旁的韋柏麵容逐漸扭曲,額頭青筋暴起。
前神·艾尼路的話語再度讓他的心開始燃燒。
一旁的甘福爾的麵容,在他眼中也變得扭曲了起來。
“我相信,當黃金鐘的歌聲再度敲響時,戰爭會得到平息。”
甘福爾閉上眼眸說道。
“即便是現在,我也會說,和平共處吧,我很喜歡南瓜汁,這是隻有大地才能種植出來的飲料,香甜醇厚……”
“神!”
甘福爾身後的神官們拖拽著疲倦的身子望向這名老者。
“我們已經談判過了,山迪亞人是不會屈服的……”一名經曆過和平談判的神官說道。
“我至今記得那個像是惡鬼一樣的山迪亞人拽著你的胡子對你惡狠狠說過的話:‘既然如此,就把那些無辜的不想死的空之民當成祭品向上他們的首級,付出和我們同等的代價,想要抹除罪孽,就給我獻出如今的一切,血債血償……’”
神官畏懼的望向韋柏,山迪亞人的戰鬼。
“是的,在付出代價的今天,我也要說,和平共處吧。”
甘福爾低沉的嗓音在夕陽的風中回蕩,令韋柏的目光瞪大。
“另外,我已經不再是神了。”
此時此刻的甘福爾,不再是騎士,不再是領袖,隻是一位年邁的老者,祈求著和平會伴隨著鐘聲到來。
一旁的艾尼路再也看不下去了,隻是張狂的大笑著。
“你們真是蠢的讓我發笑,像神之島這樣,幾百年來不停地爭奪這微不足道的一小塊大地,真是無聊透頂!”
“聽著,你們的爭鬥,其實有更深層的原因。你們好好想想吧!不是雲,卻能在天空誕生,不是鳥,卻能在天空生活!紮根於天空的這個王國,他的根基本來就是違反自然的!”
“你們,這些可笑的異類!人為製造的異常!幾百年了還沒有看破這些東西,不愧是愚蠢的凡人。”
“那你呢,不也一樣搶奪我們的大地不肯歸還!”
小女孩愛莎氣憤無比的一腳踹在艾尼路的臉上。
“甘福爾至少願意讓我們踏足大地,想要和平共處,而你,依舊將我們驅趕,不肯歸還我們的土地!!!”
“哈哈哈哈,我進攻神之國,從未想過要在這種小地方呆一輩子,這隻不過是我途中暫歇的地方罷了,我真正想要的,是能作為材料的黃金。”
艾尼路不屑一顧的冷笑。
他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將戰意的目光看向路飛。
“能源這種東西我要多少就有多少,隻是缺少了將能源連接在一起的道路,道路的建立,必須要有大量的黃金,隻有這樣,我才能回歸到我應該呆的地方去,身為神真正居住的地方——無限大地。”
他仰頭凝望著伴隨太陽落下而浮現出來的明亮圓月。
波妮身邊的砂糖看不慣他戴上了海樓石手銬還這麼囂張的嘴臉,用腳踹向路飛的小腿。
“你還愣著做什麼,你不是新的神嗎?”
換成是少主的話,早就用線鋸將他們攔腰斬斷了。
“我在傾聽。”
路飛豎起一根手指說道。
“每個人都在發表著自己的訴求,那些默默無名的人也在用心底的情緒表達著自己的看法。”
“這很好。”
大量厭惡戰爭的情緒充斥著這萬米之上的高空。
遠處對這裡一無所知的天使島,大部分的山迪亞人,小部分的神官,以及打算挑戰他的艾尼路……
大家都在各抒己見。
其中,厭戰的山迪亞人居多,韋柏的心態已經有些茫然了,但是點亮燈火的執念一直紮根在心底。
艾尼路……散發著戰意,將自己的失敗歸結於大意。
“青海的到訪者……”艾尼路搖搖晃晃的站著,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將嘴角乾涸的鮮血舔進嘴中,品味著那份鐵鏽的味道。
已經很久沒有受傷了。
疼痛喚醒了遲鈍的戰鬥意識。
“卑劣的凡人。”
“你要挑戰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