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居住在後街貧民區的人,而且都有不錯的實力,一來二去,帕麗絲和柯林婕也就熟悉了。
“謝謝。”
露西爾點了點頭,然後表示自己不吃瓜子,退後一步,把帳篷的門重新合攏。
赫頓瑪爾不久前下過一場能沒過腳踝的雪,冰麵白茫茫的一片,露西爾目力極好,掃了一圈,立刻發現哪裡有狗拉雪橇,然後眼神突然一滯,不可置信的使勁眨了一下。
拉雪橇的狗渾身漆黑,體格健壯如牛犢,在脊背和四肢處有很顯眼的金色紋路,脖頸上有一圈仿佛黃金鑄成的金色項圈。
旁邊,一個魁梧的男人正在哈哈大笑,熟練的從彆人手中收錢。
“拉雪橇的狗,那是,式神玄武吧……他應該是那支很有名的聖職者四人小隊中的老三。”露西爾扯了一下僵硬的嘴角,感覺思緒亂亂的。
聽說這隻是式神的基礎形態,天之四靈的同族而已,真正的天之四靈,模樣並非如此。
柯林婕不在那裡,露西爾的目光繼續掃視。
突然,遠方亮起一道黑紅色的光芒,在晴朗的天空格外顯眼,並且蘊含著一種暴虐和血腥的味道,有邪惡的氣息在蔓延。
“異端?”
露西爾下意識摸向腰間的《定罪法則》,她沒有攜帶武器,戰斧太大太重了,日常外出隨身攜帶的話會很麻煩,非常引人注意。
“在那裡。”
露西爾飛快確定了位置,迅速趕往邪惡力量的爆發地,這種力量的氣息她很熟悉,刻在骨子裡了,無論如何都不會忘記。
偽裝者!
經營著狗拉雪橇的老三也臉色一凝,低頭對式神玄武說了一句,讓它在原地保護遊客,然後他自己也動身前往邪惡氣息爆發地。
很快,露西爾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柯林婕渾身冒著血一樣的光芒,她的嘴唇像是剛飲過血,她的手裡拎著一個生死未卜的男孩,男孩的臉頰也在往下淌血。
旁邊還有幾個男孩也全都一副驚恐害怕的樣子,瑟瑟發抖,牙齒在上下打顫。
“柯林婕!你在乾什麼。”
露西爾看到此番情景之後,胸膛頓時湧現出無比憤怒的情緒,她取下腰間的定罪法則,揮手間赤焰滾滾,滔天而起,像是一輪太陽在燃燒,化為一柄巨大的火焰戰斧。
她就說對待偽裝者應該斬草除根,邪惡的心不配得到神的憐憫和寬恕,是歐貝斯和歌蘭蒂斯非要認為不幸的人都有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所以放任柯林婕離開大聖堂。
距離第二次暗黑聖戰已經過了數年,作為幸存者之一的柯林婕,偽裝了這麼久,現在果然還是按耐不住露出了自己邪惡的心,露西爾憤怒到眉毛都要燒起來了,拎著火焰戰斧逼近,她一定要把受害者的血,帶到大聖堂讓她們好好看看。
“柯林婕,怎麼回事,快放下那個孩子。”老三也皺了皺眉,表麵上沒有攻擊動作,暗中積蓄起了力量,隨時準備雷霆一擊。
柯林婕血紅的嘴唇勾起冷笑,然後把手裡拽著的男孩放下,接著往旁邊走了幾步。
“我需要一個解釋,柯林婕。”露西爾嗓音裡壓抑著巨大的怒火和攻擊的欲望,定罪法則已經打開了封麵,神聖的力量在湧出。
柯林婕“嗬”了一聲,看了看已經警惕起來的兩人,嘲諷道:“還不錯,沒有直接把我撕成碎片,你們比以前理智了很多。”
旋即,她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孩子,道:“如果不馬上給他進行保暖措施的話,再有最多一刻鐘,他就會因為失溫症而死去。”
老三聞言一邊警惕著柯林婕的動作,一邊走進昏迷不醒的男孩,檢查了一番,鬆了口氣,道:“他臉上的血口子,應該是磕碰所致,不是牙齒或者指甲撕裂的。”
然後他看向不遠處一個巨大的冰窟窿,還有裡麵沉浮的碎冰,皺了下眉毛,內心隱約有了猜測。
那是為了捕魚而開鑿的巨大冰窟窿,在市政廳的許可和領導下,熟練的漁夫會在冰麵上打下幾百個大小不一的冰洞,通過特定的工具和技巧進行一場拉網捕魚,收獲的時候,一次能出網上萬斤魚。
被打通的冰窟窿重新冰封,所形成的冰層厚度自然沒有其它地方的冰層厚重堅硬,而且這裡也沒有豎立警告牌,才導致了有人墜落。
老三取出一張朱雀符,操縱火焰的力量精妙烘乾了男孩渾身濕漉漉的衣服,提供溫暖的熱量,構建出驅寒的環境。
同時問起旁邊那些似乎嚇傻了的孩子,說自己是雷米迪亞大聖堂的聖職者,讓他們不要害怕,詢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幾個孩子回過神,然後七嘴八舌交代起原因,事情也的確如他剛才的猜測,男孩用滑雪板滑冰的時候,突然腳下的冰麵坍塌,整個人直接墜進了冰窟窿,並且臉頰磕碰到了有棱角的邊沿。
眼看著自己的夥伴墜進冰窟窿,幾個撲通就沒了力氣,緩緩沉向水底,他們一個個想到了“死亡”,直接原地都嚇傻了。
是柯林婕用自己的魔力從冷寒的水裡掏出了男孩。
“對不起,是我們太敏感了。”老三向柯林婕道歉,然後拍了一下男孩的後腦勺,表示要帶這群家夥回家,讓他們的父母嚴加管教。
露西爾收起火焰戰斧,深呼吸幾口看向柯林婕時眼神頗為複雜,接著找來幾塊花花綠綠的板子,插在冰窟窿周圍,做成顯眼的標記。
“喲,剛才氣勢不是挺凶的麼,現在偃旗息鼓了。”回去的路上,柯林婕故意發出很響亮的嗤笑的聲音,好不容易逮著個機會騎臉露西爾,她可不能輕易放過,得好好抓住才行。
“抱歉。”露西爾直視前方,一張臉龐冷的像是有人欠她的錢沒還,卻也給柯林婕道了歉。
聽到對方道歉後,柯林婕本想再趁勢嘲諷幾句,忽然也不知道怎麼了,沒了那種騎臉的興致。
第二次暗黑聖戰之後,雷米迪亞大聖堂給了她重新來過的機會,也因為她的原因,導致歐貝斯,歌蘭蒂斯,和泰達,露西爾關係鬨的比較僵硬。
露西爾每個季度都要來一次赫頓瑪爾後街,去看柯林婕的狀態,確定她是否真正的成為了新的自己,還有沒有繼續作惡,
柯林婕心裡明白,她過去的身份太過敏感,露西爾沒私下裡一斧子劈死自己,已經是這個放火妞極大的忍耐和進步了。
柯林婕掌心凝聚出黑紅色的能量球,拳頭大小,往四周散發著一種讓露西爾直皺眉的邪惡氣息。
是邪惡的麼……露西爾忽然打了一個問號。
“我的力量來自於我內心的憎恨和奧茲瑪的賜予,儘管奧茲瑪已經死了,血飲十字架也全部摧毀了,世界上已經不存在偽裝者,但是這份憎恨的力量卻保留了下來。”
柯林婕揮手散掉不詳的能量球,她會換位思考,所以不會說什麼能量無好壞,取決於如何使用,因為血淋淋的曆史早就已經把偽裝者釘死在了“罪惡”這一根柱子上麵,他們的力量已經被世人公認是邪惡的,不詳的。
露西爾側目片刻,說道:“散掉你的力量,重新修煉如何。”
“大姐,我都快三十歲了,你讓我散儘修為重新修煉?”
“你有閒功夫,你多找個班上打兩份工,或者找個對象行不,找個對象泄泄你的一身火氣。”
柯林婕嘲笑似的搖了搖頭,回到了釣魚的帳篷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