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莎迪雅的容貌十分美麗,臉龐掛著微笑,有清水出芙蓉的氣質,然而一雙睫毛彎彎的美眸卻似乎在往外冒著邪性的光,悠悠說道:
“時間可以衝淡一切心靈的傷痕,過上幾個月,等到絕望的姐姐在我的細心安慰下漸漸有所好轉的時候,我再告訴她是我主動和你做了交易,是我讓你拋棄了她。”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甚至可以一邊迭在一起運動,一邊嘲笑似的說出所有真相,然後故意的讓路過的姐姐聽到,看到。”
夜林聽著聽著,渾身差點打起寒顫,也就幸虧今天晚上的天氣是繁星點點,一派平靜。
不是暴雨如注,雷電轟鳴,也沒有狂風大作,拍打窗戶時仿佛鬼哭狼嚎,讓人毛骨悚然。
否則二皇女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再有環境氣氛加以烘托,妥妥的是一位心理疾病的患者被從精神病院放出來了,能嚇到人的。
他覺得諾莎迪雅不單單是病嬌,病嬌往往對目標具有極強的占有欲,不允許彆人染指自己的愛。
但是二皇女對她的姐姐西莉亞貌似沒有什麼占有欲,她隻是單方麵的想去虐西莉亞,想看她哭,她腦子裡恐怕純粹是病了……!
夜林相信,如果真的和二皇女達成了她說的約定,按照流程一步一步來,西莉亞有很大的概率會崩潰,憤怒和怨恨會讓她歇斯底裡,從而做出自殺,或者想儘一切辦法帶著這對“狗男女”一起下地獄。
西莉亞對他日久生情了,這一點夜林能夠確認。
夜林皺了下眉毛,重複性去摸她的額頭,確定她真的沒有發燒,腦袋清醒的很,旋即深深呼吸了一口,搖頭笑了起來:
“有意思,這就是人類靈魂和思想的多樣性,即使是智慧的尼梅爾都無法洞悉靈魂中所有的思想,智慧的概念其實也是一種無限。”
“嗯?你在胡亂叨叨什麼,真的不考慮一下麼,隻要你答應,我現在就可以讓侍女拿一塊白布過來,驗證我的貞潔。”二皇女話語間充滿暗示性的誘惑意味,她手指纖長,將蓋在身上的毯子拉開了一點,露出一片精致雪白的香肩和鎖骨,繼續往下拽拉一點,恰到好處能看到保護罩的白色花邊,若隱若現的最為吸引人。
“我還是無法答應,我剛才都想對你讀心了,但是留有我不知曉的神秘,讓我覺得很有新鮮感。”夜林依然搖頭,繼續堅持自己的態度。
以前的諾莎迪雅,溫潤淑女,處事不亂,即使落在反抗軍手裡都保持著優雅的風度,露德米拉都對其稱讚有加。
現在的她怎麼變成了這樣。
他另外嚴肅告知諾莎迪雅,看似把兩位皇女“以舊換新”是不虧的,但是換新後所產生的惡劣後果,最終影響到的絕對不止是西莉亞一人,而是他整個大家庭。
之所以他那迭厚厚的戶口本,家庭群,目前已經擴充到一百多個人,一直沒有鬨出過很大的矛盾,有幾個很重要的原因在裡麵。
首先就是大家各有各的工作要忙,沒空和他初戀似的想要整天膩在一起花前月下,忙起來了,摩擦的可能性也就少了。
大家一致默契認為他就是一輛公用公交車而已,誰有需要了,投個幣就能上。
缺愛了,缺情感需求了,缺任何東西就喊他,他一定會出現。
平常這輛公交車能自己吃飯,喝水,睡覺,洗碗洗盤,不用操心,很省事。
然後就是夜林雖然一直喜新,但是從未厭舊過,凡是發生過關係的人一個都沒有被冷落……時間權能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否則他真的忙不過來。
她們人生中想要得到的,無論是事業方麵還是實力方麵,夜林都會想儘辦法將其滿足。
然後一百多個人的“戰鬥力”,雖然數值方麵受到認識時間的先後影響難免高低有差距,但是增長的速度除了一些特例比如每日任務的館長,偶爾賞他臉的眯眯眼,突然飆升一大截又靜止一段時間不動的奈雅麗……其他在一個月的範圍之內,包括平行次元的魔菲,妖朵,鏡像次元的梅婭等人,都在穩步均衡的增長著。
所以另一個重要原因就是,他腰好。
或者說如果沒有聖樹無軒的本源支撐起他的中前期,支撐到天神之體不朽不滅,他可能已經骨瘦如柴,甚至被榨死了。
所以,一旦他拋棄西莉亞的事情傳出去,那無疑會在自己那微妙又平衡的一百多個人的家庭環境裡麵,瞬間誕生一絲可怕的信任裂縫,絕對不堪設想。
故而壓根就不是兩位皇女一換一的事情,而是一百多人的信任換一個腦袋裡可能有病的二皇女,除非他跟著二皇女一起有病。
他甚至有點懷疑,二皇女是不是就是純粹的病嬌,但病嬌的對象不是西莉亞,而是他。
“你說你家,一百多個人?”二皇女的語調陡然驚訝了起來,下巴也抬高了幾分,露出被劉海的陰影遮住的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即使是以前阿拉德大陸最有權勢的那位,她的父皇,往往被民間稱為擁有三千佳麗的皇帝,其實也就十來個女人而已。
包括皇後和最受寵愛的瑪麗貴妃,以及其他因為政治因素或者其他因素送進,選進宮內的人。
對於一個有野心的君王來說,女人隻能是生活的調味品,不能浪費太多時間,有幾樣關鍵的就可以了,過多的調味品隻會蓋住食材本身的味道,會拖累他的宏圖大誌。
恐怕隻有一些荒淫無度,貪婪成性的貴族,有錢人,頻繁出入於煙花柳巷之地的瓢蟲,才可能在數量上比得上他。
但是諾莎迪雅很清楚在質量上完全不是一個層次,那些庸脂俗粉像是落在地上又被踩了一腳的花瓣,怎麼能比得上他身邊的任何一人,更何況他的家庭裡還有最為高貴的女王,皇女,是雪山之頂的雪蓮。
夜林給她看了一眼自己的家庭群,一百幾十人,即使排除小素,貝亞娜,海澤爾她們這些還未捅破窗戶紙的人之外,也還有一百多人,都是實打實的有經驗,有戰鬥力。
“所以不可能,無論從哪方麵考慮,我都不會答應你的要求。”夜林重複了自己的態度,然後深深盯著二皇女那雙漂亮,但是遮在陰影裡的眸子,忍住想要讀心的欲望。
“是我考慮不周。”二皇女笑了笑,倒也不嘴硬,輕描淡寫把這件事給抹了過去。
“你想讓我甩了西莉亞,真的就是覺得好玩,想看一向高傲優秀的姐姐痛哭流涕?還是說你其實一直喜歡她,但是在皇室之中那種禁忌的關係不可能存在,最終你的喜歡變成了扭曲,彆覺得我這種人說百合花很奇怪,那種事情我又不是沒見過。”
“亦或者,你妒忌西莉亞什麼?”
曾經一直把握家庭主動權,性格外向,處事嚴肅的精靈伊利婭,現在已經被迷迷糊糊,柔軟呆萌的雅妮絲要的受不了了。
二皇女躲過注視,直接避而不談,道:“我已經回答了你的問題,輪到你了。”
“我的回答也一定會讓你有許多額外的問題,一次性結清很方便。”夜林笑著回道。
二皇女低垂著眼眸,劉海滑落,麵頰美麗,過了好一會,才緩緩整理語言,說道:
“出生於皇室的我們,除了伊莎貝拉那種天生的,受到父母寵愛的樂天派,心理方麵多多少少都會有些問題,西莉亞是,我也是,範恩也是,我的父親也是。”
她取下蓋在身上的毯子,雪白的肌膚比直視魔法燈光還要耀眼,然後掀開柔軟的蠶絲被,身體半躺著,蠶絲被蓋到鎖骨的位置。
“夜林,幫我個忙,你能讓帷塔倫下雨麼,最好是大雨。”
古典的掛鐘時針指向半夜十一點,帷塔倫在這個時間並未完全沉睡,許多地方還蘇醒著,還留有白天的活力,像是要不眠。
夜林打了個響指,外麵的天空刹那間陰雲滾動,緊接著就傳來幾聲春雷的炸響,不多時,以二皇女彆宮為中心,一定區域內下起了轟隆隆的大雨,瘋狂的敲打著玻璃窗,潮濕翻湧的氣息似乎穿透了進來。
他沒有對帷塔倫整個範圍降雨,隻在彆宮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