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的儘頭,群星璀璨,生命與光明女神在對峙偉大的意誌。
卡洛索形體不是很高大,身後卻迭加著諸多燦爛的神環,充滿至高威嚴的身影雖然略有模糊,偶爾如虛幻般閃爍,但雷米的直覺告訴她,卡洛索就是以本尊降臨了。
和創世之環短暫的交流讓雷米一顆心直往深淵去墜,美麗絕塵的臉龐此刻神色一片苦澀和麻木,明眸黯淡,心有不甘。
破環子的意思,此刻就等於卡洛索的意誌。
儘管她有一定的心理準備,知曉未來的局勢不容樂觀,誰也無法動搖卡洛索的意誌。
但是當確定性的答案擺在眼前時,刹那間還是覺得天昏地暗,從心理層麵接受不能。
她知道,秩序之書的承載能力差不多已經到了極限。
即使以天國和天國之樹為根基,演化生命的聖域,也頂多再承載一兩個次元的生命痕跡而已,相較於現在的平行次元數量還遠遠不夠。
那些同源同根,在過去,現在,未來,全部高度相似的生命不能存在於同一時空,隻有撕裂的平行次元才能將其隔離,故而轉移時空,移居新的生命行星也成了妄談。
雷米沉默,最終結果看似有所好轉,但本質上的惡劣處境仍然沒有改變,僅剩的平行次元還是要融合與毀滅,還是要有許多生命種族在不知不覺中死去。
成為必要的犧牲。
“雷米,我們都儘力了。”創世之環依然代替偉大的意誌發言。
“分裂的次元必須回歸神戰之前的狀態,如果你有辦法解決秩序衰落的問題,那你就去做,但是我提醒你,時間拖的越晚,風險就越高,這對最終的局勢不利。”
眼看問題的皮球被踢了過來,雷米微微動了動嘴唇,麵龐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內心卻突然生出一種想要笑的情緒。
瞧這話說的,輕描淡寫間把責任轉移到了她身上,莫不成,到頭來竟成了她的不是了?!
創世之環的話像是後退了一步,給了她麵子,給了她時間,卻很巧妙的把自己摘了出去,把責任壓在了她的身上。
變成她能救那就去救,救不了就隻能融合次元,看著無數生命成為必要的犧牲。
偉大的意誌已經給出解決方法了,你不願意聽,那還是她沒能力,還是她不足,是她救不了所有人。
可是,平行次元撕裂的根源是什麼啊,是古泰拉的一場神戰。
關於神戰兩方的對錯,現在具體去追究已經沒有了太大的意義,時光雖可以回溯,但某些事件鑲嵌於時光長河,已經成為不治之症。
她想看到的其實是偉大意誌能對平行次元,能對神戰的後續,表現出積極的舉動。
如果偉大的意誌能為平行次元的延續做出努力,能在融合自己分裂的形體時有心避開生命世界,能多多的嘗試一些拯救本源宇宙方法,而不是從頭到尾,態度冷漠,一直隻有一個意見……融合!
即使最後還是無法挽救全部的世界,但所有人都全部努力過了,付出過了,拚儘了一切,雷米自己會心有遺憾,但不會後悔,不會責怪。
“這已經是最完美的方法。”創世之環的嗓音如高懸蒼穹,像是君王在俯瞰臣民。
“隻要我們本源宇宙還在,以後的一切就都還在,熄滅的生命之火會重新熊熊燃起,破敗的文明將在廢墟中燦爛重生。”
“可一旦本源宇宙破滅了,時空質三大基礎屬性四分五裂,使得主次元的底蘊都乾涸了,即使留有生命的痕跡,又有什麼意義呢。”
“我們知曉,執掌生命的你有著最為溫柔的心,這對你來說是會很殘忍,但都是為了整體大局…”
這幾句話不是卡洛索的授意,純粹是破環子情緒上來了,習慣性囉嗦嘮叨,擺出一副自己先知,明智,大義如天的形象。
“或許,我得親自拜訪一次賽麗亞了。”雷米美眸含著一絲痛苦,用力閉了一下眼睛,知道不能再拘束於家庭關係的問題了
她現在內心忽然有些迷茫,還有一絲前所未有的慌亂,破環子的話給了她不小的影響,止水般的心湖泛起了一圈一圈不寧的漣漪。
如果自己執意拯救所有平行次元,所有生命,從而錯過了最佳的融合時間,造成了更大的損失怎麼辦。
她不是害怕擔責任,是害怕有更多人走向不幸。
所以,她現在迫切想聽一聽賽麗亞的想法,另一位創世位格的意見。
“而且夜林,你一定要成功啊,我沒有自信和底氣了,我可能……也需要一些依靠。”
一直未動的卡洛索忽然有了動作,祂抬起了右手臂,緩慢攤開的掌心有不朽的光輝無比璀璨,將神體照耀的晶瑩剔透,仿佛純粹的能量構成,早就超出了血肉的範疇。
那攤開的掌心爆發出更猛烈的光輝,任何星體都無法媲美分毫,神境法則旋轉,像是有一整個宇宙凝聚其中,繼而在光輝中浮現出一道深邃且怪異的黑影。
黑影是一種沒有具體固定形態的存在,每時每刻都在變化著自己的形體,有時是高大的人型,有時形似咆哮的巨龍,有時是一串光輝燦爛的液體,旋即又變化成無法描述的符號,在卡洛索的掌心橫衝直撞。
“那是一位……神?”雷米微微蹙起柳眉,投去注視的目光,盯著那道突然出現的黑影。
偉大的意誌有此舉動,應該有著祂的深意。
卡洛索掌心的怪異黑影雖然被不朽的光輝給蓋住了,鎮壓了,始終無法逃出掌心的結界囚籠,但仍能觀察到其有不凡之處,有一絲絲往外蔓延的神威,含著血腥氣。
一道結界消失,雷米因此看的更清楚了。
那的確是一位陌生的神,一位她從未見過,不知名姓,似乎完全違背了本源宇宙既定秩序,沒有在太初之海留下痕跡的神境強者。
而且從泄露的絲絲神力去分析,似乎不是終末之神,也和域外宇宙的舊日支配者無關。
“難道是類似於次元副產品德拉斯的存在?”雷米迅速做出推測,可是很奇怪,這種生命體的誕生不都是純粹偶然麼。
終末陣營掌握著製造次元副產品的辦法,還能去操縱,執行一些指令,但是也不能永久讓其在時空中存在,維持次元副產品的存在需要耗費極為大量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