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金色鎖鏈從莫測的天穹垂落,每一個環扣都由不同的符號構成,成群成片,密密麻麻,數量之多宛若夏日籠罩世界的暴雨,墜向不見底的黑暗深淵。
夜林通過黑暗贈予的蝕世之枝找到了這裡,撕開層疊的空間,打開了門,然後立刻就聽到了那道極為可怕的嘶吼之聲,來自下方。
恐怖吼聲威力之大能破碎虛空,往上湧現出絕世的凶煞氣息,似乎有一隻巨獸被鎮壓在下方,發出痛苦和憤怒的咆哮。
俯瞰望去,隻有延伸進黑暗的一根根金色鎖鏈。
由不同符號串聯起來的垂天鎖鏈在震碎虛空的吼聲中竟沒有半點異動傳出,穩固的程度像是支撐天與地的擎天之柱,全部通體璀璨奪目,蘊含著無人知曉的奧秘,卻也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冰冷感。
見此驚奇一幕,一係列濃重的疑問在夜林腦海中飛速閃過……這些金色的垂天鎖鏈是什麼,吼聲的來源是誰,卡恩在這裡有過痕跡,現在又跑到哪裡去了。
“你們要不要來看看。”夜林傳音給兩位三柱神。
頂著奈雅麗外貌的莎布和泡泡都湊了過來,速度快到如閃電,遠望到這裡的異象之後,她們立刻把之前的約定拋出九霄雲外。
她們飛快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睛裡看到了奈雅麗的形象,默契到會心一笑,然後淡定地轉向那些金色光芒,又泛著冰冷感的鎖鏈,仔細地上下審視起來。
“莎布,你真陰險。”泡泡揶揄。
“嗬嗬,彼此彼此。”
“泡泡,絕對秩序的傳說是真的還是假的,對立於盲目癡愚的力量,就是眼前這些鎖鏈狀的法則麼。”莎布表情浮現懷疑,她立刻猜測到了什麼,隻是不能證實。
關於“絕對秩序”的傳說差不多和“夢醒預言”一樣虛幻縹緲,許多舊日支配者都不知曉相關的信息,隻有最為古老的神靈,最博學的智者,才能偶然知曉幾分傳說。
目標先轉回那位偉大的創世位格,盲目癡愚是祂的一種本質,“阿撒托斯”是眾生不敢去直接形容祂而取的一個代號,殘酷,無序,無理智,無道德,無意義等等都是那位創世位格所擁有的意義。
傳說,曾有古神認為阿撒托斯本質上沒有智慧,沒有思維,也沒有固定形象,祂以一種純粹概念的形式存在著,祂會無意識的將所有存在都拖向混亂和毀滅的深淵。
這個說法一度得到許多人的認可。
在失去了智慧的混沌王庭,天空和大地呈現萬花筒一般的迷離場景,擁護祂的追隨者們呈現出隨心所欲的姿態,溶解又凝固,在永不停歇且暴躁急促的鼓點中瘋狂起舞。
現在那個說法被推翻了,盲目癡愚並非無意誌無智慧,祂隻是在一直深沉的沉睡。
部分最頂尖的神明曾推測認為,盲目癡愚呈現出這樣一種混亂無序的狀態,且永恒存在著,就像是一個不斷釋放劇烈汙染的源頭,哪怕有宏大的宇宙自我稀釋,也早晚都能將宇宙化為殘酷的癡愚和無序。
如果宇宙的本質就是完全毀滅,那麼自創世之初的啟示到未來的終焉都是毫無意義的。
所以,宇宙中一定存在著一種能夠抗衡盲目癡愚的力量,堅決對立於無序,無理智,混亂和扭曲,那種力量是萬物統領之法則,是規順混亂之秩序,是宇宙無限之全意。
泡泡點頭,說道:“我的權柄有這方麵的知識,的確是有絕對秩序的說法,但我不確定是不是這些金色鎖鏈,以前從未出現過,然後你給我閉嘴,全知全能是根據層次來定義的。”
眼看莎布有習慣性嘴賤的表現,泡泡直接提前打斷,你彆給我囉嗦,創世位格代表著最深層次的未知,我要是真正意義的全知全能,盲目癡愚都被我拉下馬了。
莎布不屑一笑,卻也已然心潮澎湃,立刻決定出手試探傳說的真偽。
能夠對立於那位盲目癡愚的力量,豈不是涉及了至高無上的創世位格,這真的太罕見了,是砸到頭上的巨大機緣。
無論任何神境知曉,都會因此而瘋狂。
莎布曾經從混沌王庭得到過模糊的啟示,一則秘聞,知曉創世位格的數量是有限的,通往創世位格的方法也是固定的。
而且每一個方法都蒙著遮掩一切因果的混沌,無法探究其根本,也就不存在先知曉某種方法,然後去尋找的可能性。
泡泡好心提醒:“莎布,你最好冷靜一下頭腦,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吧,你不覺得很奇怪麼。”
她自己在發現這裡可能和絕對秩序有關的時候也很激動,認為回一趟老家居然鴻運當頭,有幸接近了創世位格,但隨後就敏銳反應過來許多不對勁的地方。
首先一個問題,那道來自深淵的吼聲到底是誰,身份十分存疑,會不會就是那位第四子,所以代表著這裡已經被盲目癡愚捷足先登了麼。
然後發現絕對秩序的過程其實過於順利,夜林從“黑暗”那裡拿著一根樹枝,在宇宙轉了一段時間,然後就自然而然的找到了。
沒有預想中經曆一番顛沛流離,大戰之後的幸運。
她們都能輕鬆找得到,那麼道理上來講,盲目癡愚不可能沒有發現過這裡,所以第四子在這裡的可能性再次提高。
那麼邏輯上來說,如果第四子就在這裡,就是那道可怕咆哮聲的主人,豈不是表示著盲目癡愚已經劃對這裡打上了獨屬於祂的印記。
我們現在動手,分明就是在搶祂的東西,會不會太冒犯了。
泡泡的擔憂聽起來很值得重視,莎布思索了一會,抿了一下紅潤的嘴唇,說道:
“但是你彆忘了我們此行的目的,我們已經夠膽大包天了。”
言外之意,盲目癡愚的第四子她們都敢殺,還在乎這裡有沒有不滅的印記。
笑話!
麵對即使在眾神層次也是虛幻傳說的創世位格的誘惑,莎布·尼古拉絲不能保持寧靜,渾身躁動難耐,思考後依然決定嘗試,她霍然轉身,一改假扮出來的清純巨乳姐姐係保守風格的形象,冷漠道:
“你們要是沒那個膽子,就站一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