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們對武道的追求，絕對是不摻假的。
反而是陸銘聽得認真。
也肯定會有凡人，雖無靈根，但渴望得到保護自己的力量。
涼馭龍也並非是憂國憂民之人。
“何為武道？”
此際，涼馭龍大約三品修為，風華正茂膽大敢拚。
“而意這個字慢慢被確定之後，武道的發展終於迎來了高峰期。”
“再比如說，嘗試由人化鬼孽，打破人類肉身極限……但人不人鬼不鬼的，實在是太邪性，危險性也太大。”
“一品天元境更不用提，天元境內天地、武印與血肉相融，甚至為天道所不容。”
他要那個信物，也隻要那個信物。
“這就需要武者搶走一部分天道之力。對比整個天地而言很弱很小很不值一提，但這不是借的，而是搶的，搶來之後就完全屬於自己了。”
這般說著，絲線崩碎化光而散，眼前景象變幻，新的場景落入眾人眼中。
而此刻秘術效果生效，唯有丁無敵能自由出入虛境。
涼馭龍這種，也是絕顛的第二種吸納成員的方式。
莫老輕輕點頭：“可以這麼理解。”
“三品鑄金身，成就內天地。”
有人為了權力去追求力量。
涼馭龍正是後者。
丁無敵給出答案：“很久，久的超乎想象。”
但至少，在那時的涼馭龍眼中，在此刻的陸銘等人眼中，一切都真實不虛如同身臨其境。
他琢磨了一輩子，對開超品路這件事情自然有幾分心得。
“老夫所長，便是龍氣之道。”
加入，可以，也沒什麼門檻。
但新的問題又出現了。
莫老老農般的臉上再次蕩漾起笑容：“知足才能常樂，你這性子倒也好……”
不加入，也行。
但看丁無敵此刻的樣子，卻顯然沒有去外邊看上一眼的意思。
“換成現在的說法，便是以意為引。”
這讓陸銘了然。
首先是主動吸納成員——隻要是一品武者，不管是純武者還是仙武雙修，皆會被絕顛主動接觸，主動邀請。
“在下定然是想看一看武道更高層次的風景。”
隻是目視場景緩緩崩散，神色凝重卻無不安——他似乎還有彆的後手。
宏大聲音轟然響起。
“這可太難了。”
“隻此一點，便注定修仙者的數量對比常人，乃是極少部分。”
此話，讓陸銘與張海對視一眼，並不稀奇。
“何為絕巔？”
他不見得有為武道開路的心思和氣魄，但不說這個，隻是加入絕巔這件事情本身，便足夠讓丁無敵散儘家財，乃至舍生忘死去求這一線機緣！
恍惚間，陸銘又想到了涼馭龍傳承中的那句話。
世界上從來都沒有超品武者的說法——也許是陸銘孤陋寡聞，亦或者是，這個世界真的沒有超品武者這個概念。
……
涼馭龍目露疑惑。
這一次的虛境，隻是涼馭龍與絕顛的初次接觸，自然沒有那信物的線索。
說到這兒，莫老話音一頓，鄭重看向涼馭龍。
莫老這般開口，麵前血氣小人再動。
他覺得行，但數次驗證發現好像還差了點兒意思。
若是不能在五次之內，找到信物下落，等待羅妙的結局隻有一個——身死道消！
但事已至此，丁無敵又豈會收手？
牽引絲線查看虛境之能力，並非丁無敵獨有，而是每一個人都可做到的事情。
莫老手指輕彈，便有血氣凝聚成一道模糊身影。
荒蕪的土地又逐漸發黑，很快便有濃鬱煞氣從大地深處噴湧而出，蔓延凡世間。
而且刀絕很懂龍氣。
“既然你不想繼續聊絕顛的話題，那我就自己看了。”
而這類，被稱為預備成員。
“快了……”
於是五品路開。
但可惜……
也許絕顛中的人，不全是純粹的武者——絕顛並不禁止仙武雙修。
“武者之路，有儘頭，非大道。”
任何人隻要持信物，便能入絕顛，得一品指點，得武道秘傳，有教無類。
“這又是為何？按理說，壯大天象之法，應該是無限的才對。”
龍氣之道，便是通往超品的取巧辦法之一——當然，這辦法好不好使，能不能用，刀絕也給不出答案。
草木褪去世界變得荒蕪。
……
他也不知道周興林做了什麼，不過事情顯然對自己有利。
“甚至遠到，正常的路不可能走得通。”
意之一字，貫穿武道始終。
以內三十六竅容納更多血氣——但經過無數次驗證之後得出結論。
丁無敵做這一切的目的已然了然。
人體的經脈強度乃是天生的，縱然天賦再高之人，經脈能容納超多的血氣，麵對稍強一些的鬼孽仍舊力有未逮。
丁無敵深吸口氣，轉頭看向了陸銘。
他慢慢起身，神色鄭重抬手指天。
李為安曾對陸銘講過，仙道中人傳言，煞氣乃是九幽黃泉之息，屬於此世界天道法則的一部分。
那是一片鳥語花香之地。
丁無敵開口這般說道：“畢竟，上古時期，四品到三品之路，便是絕顛研究出來的！”
即便天塌了，也能保全其自身，達成其目的的後手。
然而羅妙卻忽略了，丁無敵故意不談一個關鍵的問題——要是直到羅妙血氣耗儘之時，他們仍沒找到絕顛相關的虛境，那羅妙又該如何？
“從一開始，絕顛的宗旨便是確定的。”
且聽刀絕繼續道。
一身麻衣麵容古樸背負長刀的身影緩緩從木屋中走出。
“但也有人，不求仙隻求己，不轉仙道隻尋武道奧秘。”
……
很快，屋門洞開。
陸銘四人跟隨在涼馭龍身後。
刀絕話音落，所有人登時開口：“意！”
說著讓開房門，輕聲道：“老夫乃絕巔內，刀之絕巔，你喚我莫老便可，請入內細聊。”
下一虛境再次開啟。
前方虛境中，涼馭龍演練刀法，陸銘上前一步，來到丁無敵身邊，與其並肩輕聲開口這般問道。
“都言武者逆天而行，與天爭力。”
涼馭龍聽罷微微沉吟，學著莫老席地而坐，開口道：“我是不是可以這麼理解：絕顛乃是一群一品武者組成的秘密組織？”
“就快了！”
頂多是派一個或是幾個正式成員坐鎮據點，接納新人——這也是正式成員的部分義務。
“是的，意。”
“身為一品，名聲顯赫，除了我和其他幾個孤家寡人一心向武之外，大部分成員在外麵都有顯赫身份，甚至不乏有成員乃生死仇敵，故而說是秘密組織這個沒錯，但若是你覺得我們很強，足矣淩駕於一切之上，這個可就大錯特錯了。”
更何況……
“而開路，難度太大，唯有集眾人智慧，取百家所長，乃至去研究各種各樣的偏門方法。”
“鍛體階段，血氣階段，竅穴階段……”
莫老血氣湧動，麵前小人再變。
“也對，既成三品，便少不得警惕戒備之心，你既然有此一問，老夫便稍稍解釋一番。”
縱然修仙者擔負抵抗鬼孽，守護人族之重任，但壓迫卻始終存在。
她已經消耗了一半以上的血氣，然而殘存的絲線至少還有二十。
天生的資質區彆，帶來了人生區彆。
他如同老農般盤膝坐在木屋門口，輕聲開口。
莫老聲音悠悠揚揚。
死活未知，但其下落無疑動人心弦。
如果在此之前說，武者與天爭力，爭的是在這個世界的生存權利。
仍舊無用……
“為武道開路，為萬民開路！”
他苦笑一聲。
“前輩們花費了不知道多少人命，做了多少次非死即殘的實驗，終於找到了血氣修煉之法。”
於虛境之內，丁無敵緩緩平息心中疑慮，便聽陸銘聲音再響。
虛境之中，涼馭龍背負雙手，緩慢前行。
“不過武道貴爭，你若是誌止於此，這木雕便拿著把玩，也可當作是絕顛信物，留待有緣人。”
陸銘等人聽得入神，包括當時的涼馭龍亦是如此。
徹底成型的木雕從莫老手中飛出，精準落在了涼馭龍的手上。
於是六品路開。
武道九品，一品為極限。
“於是，武者們不乾了。”
“關鍵還在這個意字上。”
以信物為引，得信物者自行找來，便是有緣。
——到了此境界，武者之力便已經相當可觀了。
但元嬰之上有化神，化神之上有返虛，返虛之上有合體，合體之上有大乘，大乘之上還有仙……
人少，實力強，沒有具體山門，卻傳承不絕等待有緣人——就如同涼馭龍這般的有緣人。
類比上一世的商業貸款……
莫老的話，讓涼馭龍久久不語。
而這類人，乃是絕顛內的主力成員，也可稱之為正式成員。
至此，丁無敵的心思便也好理解了。
……
正式成員在絕顛內有一些義務，但是不多，有一些權力，但是也不大——因為本質上講，絕顛就是一個研究機構，組織框架並不嚴密，以共同的理想為紐帶。
哪怕是與某位一品混個臉熟有過照麵，某些時候也能產生意想不到的妙用。
“而你若是心有不甘，想以武道奪天機，改天定之命……”
“沒有靈根者，無法感應靈氣，自然無法修仙……這是仙道鐵律。”
莫老聲音再響：“武道初期隻有下三品，也即是服毒鍛體這一階段，當然那時候不這麼叫，不過姑且按照現在的說法叫著。”
一品也行，凡人亦可！
“內有一群看不到前路的尋道者。”
羅妙臉色一僵，看了眼仍舊雲淡風輕的陸銘和張海，又感知了一下自己消耗了近十分之一的血氣。
陸銘卻聽莫老繼續道。
但很快，這份帥氣便萎了……
雖然單以這件事情本身來看，此乃巨大悲劇。
而此刻丁無敵開口，便點破了絕顛的神秘。
還是一旁，丁無敵輕歎一聲。
對於絕顛是什麼，陸銘，周興林，張海皆各有猜測。
丁無敵目光驟亮，看著那龍型木雕便挪不開眼了。
“遠古時期，此方世界荒蕪混沌，這裡的主角非是人類，而是鬼孽。”
也有人為了力量而去追求權力。
一品為極，對標元嬰。
於是光影變幻。
“能用的方式都用了，能想的辦法也都想了。”
之前陸銘猜測丁無敵目的有異之時，便將其與絕顛這兩個字聯係到了一起。
丁無敵冷冷看了羅妙一眼：“繼續。”
“隻知道差得遠。”
因為武至一品天元境……哪怕武者死了，天道想要回收被天元境搶走的力量都很不容易——這也是天元屍體難腐的根本原因。
也可能單純是一份傳承——一份淩駕於正常一品境之上的傳承。
“絕顛的創立宗旨，乃是開武道之路，突破一品，成就更高。”
“而很快的，武者們就發現，人體是有極限的……鍛體至極限，人類體魄便再無寸進……而這等力量麵對鬼孽，仍舊不足。”
一條絲線微微彈動，很快被陸銘所牽引，落入陸銘手中。
那是涼馭龍初入武道，自悟刀法時的場景——刀法隻是區區六品刀，自然對眾人毫無意義。
這一次丁無敵不說話了。
“此物是……”
divcass=”ntentadv”“功法，老夫這陣所創，一套老夫自認為還蠻適合你的功法。”
“提起這個，就不得不提龍氣的本質了。”
“你想走哪條路？”
值此刻，涼馭龍停下了腳步。
“你看此物……”
但不可否認的一點在於。
“一位五品內竅期圓滿的武人，被鬼孽殺了全家……於是當場突破開啟了外竅。”
莫老身為刀之絕顛，即便在一品境內也是強人。
看向涼馭龍手中的玉佩，此人樸拙宛如農夫般的麵容憨厚一笑。
看似詢問，實則涼馭龍毫無思考的必要。
隨著莫老與涼馭龍對話繼續，陸銘很快便對絕顛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對此陸銘倒是有個更通俗易懂的解釋。
場景再次改變。
彼時，涼國還不叫涼國，其中一半名曰齊國，另一半乃是蠻荒之域。
雖然鬆散……但如果說能加入絕顛，能得到的好處和幫助簡直難以想象！
——最簡單一點，抱住了內裡某位一品的大腿，這對於三品乃至二品而言，便是一份滔天機緣！
人脈這種東西更不用提！
一旁，丁無敵再開口：“於是，有人奪仙基，從武者轉向仙道。”
可能是看出涼馭龍心中所想，莫老輕笑道：“其實也沒你想象的那麼誇張，絕顛中一品境確實不少，但正如我所講，絕顛隻是一個一品武者抱團取暖，共同研習武道，共探前路的鬆散組織。”
“當時的說法便是，以劇烈的情緒起伏為餌，可開啟外竅，連接自身與此方天地。”
而武者最高隻有一品。
不論實力，隻看緣分。
“但總是個好的開始。”
也沒人知道。
複而繼續問道：“咱們還是繼續絕顛這個話題吧。”
“但當時那不叫意，那叫情緒……”
他仔細咀嚼著“尋道者”“共同研習武道”這幾個名詞，對絕顛這個組織的存在意義，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力量的力，天地之力，乃至天道之力！
“以龍氣鑄武道，需要先了解，何為龍氣。”
血氣化作小人，小人再次跳動。
眼看涼馭龍點頭，莫老大手一揮，木雕驟然放光，周圍景象驟變。
“我直接說結論。”
“龍氣，乃意之凝聚！”
“是一種集體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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