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知道就在周興旦剛剛入城之時,已經有一雙眼睛緊盯在其身上,跟著他一路前往了太子府。
輕咦聲從假山附近響起。
王家,五大世家之一,周家忠犬也。
這是賈文手上最大的底牌。
殺手嘛,自然得在關鍵時刻出手。
“算了,來都來了,那便留下吧……”
衣衫整齊氣質昂揚。
練氣二層,還是沒變……
沿途中行人一無所覺。
“誰!!”
但老爹修仙,母後拋棄,當了十幾年的監國太子,做著皇帝的事,那皇位卻可望而不可及。
看向陸銘,周興旦冷笑一聲,反問道:“你哪位?”
一人熟悉,兩人陌生——陸銘與張海做了偽裝,周興旦自然看不出來。
前往書房,推開大門,三道身影映入眼簾。
故而今日,就有了王通財上門拜訪的戲碼。
除了當事人之外,也無人知曉現在誰對這護國大陣占據主控權,不過經此一觀,陸銘便暫且認為是平手局麵。
靜室的大門無風自動,露出內裡端坐的星空袍服道人。
陸銘一邊觀賞這仙家山門的風景,一邊笑道:“你呢?修為有沒有長進?”
這也是賈文選了周興旦的部分原因,另一部分原因便是,周興武在前線脫不開身。
“兒臣對二弟之事,也略有耳聞……”
話至此,王通財請安告辭。
嶽綺羅細細思考,眼中狠色迸濺而出。
話畢,做出送客的模樣。
“這是我觀測到的,龍氣秘術的關鍵節點,我不知道這些節點代表著什麼,又意味著什麼……此際我被困在地師道山門之中,難以外出,便也隻能委托二位,助我,助這國家,助周國萬萬國民一臂之力了。”
這讓嶽綺羅心中的複雜之意,更濃了一分。
雖然沒有對武道的追求感情深,但確實有。
這請安的頻率便也低了不少。
這讓嶽綺羅眉頭一挑,心情愉悅,卻還是開口問道:“為何要殺魔雲子?”
武國八凶,名聲鼎盛。
女人自報家門:“在下羅妙,而這一次為了殺魔雲子,我雨殺樓能出動二品一位。”
“事情我會做的,但我周興旦總不至於對一群要賣我的人陪笑臉。”
……
張橫起身應聲,便聽周興旦再道:“可是賈師那邊,有什麼指示?”
說完,仿佛在說服自己一般,張橫繼續道:“太子本來以為繼位之事十拿九穩,本身雖然不通武道,但有二品娘親,才能也算出眾。”
……
……
周興旦微笑道:“幫手就在山門外,兒臣這就去帶過來給母後瞧瞧。”
聲音平平淡淡,卻引得周興旦猛的睜眼。
這讓陸銘蹙眉。
便直言道:“合則兩利分則兩弊,事成了,對大家都有好處,你現在這種不甘不願的樣子,有些過了。”
不知道賈文此話,是在安自己二人的心,還是在安自己的心。
以嶽綺羅自身之力,難以從魔雲子手中討得便宜。
返回太子府,周興旦情緒不高。
“咦?”
當時陸銘還感慨,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永遠的利益,但此刻聽周興旦開口,似乎話中有話。
王通財再次滑下椅子,跪在地上恭敬說道:“奴才來見娘娘的第二件事情,便是陛下已經找到了此事的解決辦法。”
對此,賈文解釋道:“周知昌成就結丹之後再次回到了皇宮,其龍氣秘術在下至今也搞不懂,卻知道這一招威力巨大,神鬼莫測。現在周知昌正在著手處理京都護國大陣,一旦此陣被破,在下恐無保命之能。”
“我說,我就是個盯梢的,閣下也不至於死纏爛打吧?”
“幫手而已,名字不重要。”
“陸幫主也彆覺得此行過於危險,雖然肯定有一定的危險性,但還算可控。”
許久後,周興旦再開口,平靜且冷淡。
現在人丹煉成了,卻被魔雲子截了胡,眼看著人丹就這麼離自己遠去,嶽綺羅豈能沒點兒想法?
這使得這陣子,周知昌與嶽綺羅的感情也有變淡的趨勢。
即便是現在周興武鎮守國門,收獲軍心民心,對龍氣的親和度也不比周興旦更高。
顯然不是周涼兩國的武者。
“門主,太子殿下上門請安來了。”
“太子殿下。”
若不是代天之力在身,陸銘絕對不可能發現此人的蹤跡。
指示這兩個字,被周興旦咬著牙吐出,加粗加重。
周興旦如是說道,隨後如同曾經那般,坐在嶽綺羅身邊的椅子上,一邊奉茶,一邊笑意盈盈地聊著太子府中的家長裡短。
“他賈文又是什麼好鳥?他賈文又是什麼好鳥!?”
太子監國三十年,在民間的威望也不低,雖然龍氣的大頭都被周知昌搶了去,但也不得不承認,周國龍氣對周興旦的親和度,僅次於周知昌——遠比老二老三高得多。
“我與興林,可也不是那種隻挨打,不還手之人。”
……
臨到門口,忽有聲音再響。
賈文聲音再響。
這般說完,前方的微型模型再次閃光,整整八十一個光點出現在模型當中。
嶽綺羅一直是周興旦的最大靠山,是他爭奪王位的最大底牌。
嶽綺羅眉頭一挑:“是何辦法?”
“人傀之術,情欲道的手段。”
一個公平競爭的環境。
眼看著嶽綺羅陷入了思索,王通財最後說道:“此事陛下能做的,也隻是如此,皇後娘娘自可自己謀算,需要的時候隻要知會一聲,武國八凶隨時可以到場。”
他說,當前這京都護國大陣,還處在他的掌控之中,但看現在這一幕,恐怕周知昌已經奪去了一部分護國大陣的控製權限。
嶽綺羅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周知昌無法離京。
怒罵兩聲,周興旦忽地閉上了嘴巴,不再言語了。
嶽綺羅了然點頭。
開口便道出趙子恒的問題,再做思考,賈文又道:“此法難解,在下也隻能嘗試一番。”
陸銘三人麵麵相覷,卻還是轉身離開。
雖然在笑,但那聲音幽幽冥冥,如同詛咒。
小阿果的表情一下子就僵硬了下來。
嶽綺羅登時冷哼一聲:“回去告訴周知昌,有恙,心病。”
倒不是沒有,十天半月一次,隻是每次見麵,氣氛都不如往昔。
心中一聲輕歎,陸銘重新集中精神看向遠方。
倒是他臉色有些蒼白……
且今日,好事成雙。
回去的路上,羅妙與周興旦一語不發,直到臨近京都,兩人還是不對視不言語,隻是就此分散。
周知昌已有自保之力,無需嶽綺羅保護,但嶽綺羅卻有一種被拋棄了的感覺。
八凶之首乃是二品強者,其餘七者皆為三品。
張海聽罷亦是點頭,顯然一切以陸銘為主。
胖胖呼呼的王通財剛剛見到嶽綺羅,便三叩九拜:“皇後娘娘吉祥。”
“你為主,我們輔助。”
“算了,跟你們說這些也沒意義。”
初次相見,陸銘頓感仙道優勢。
聲音落,重拳出。
這些人認錢不認人,做得便是雇傭兵類的買賣——但不是強盜與魔頭,人家做事很有規矩章法,拿錢,辦事兒,辦不成錢隻收一半,辦成了全額收款,信譽相當靠譜。
周興旦猛敲桌板。
忽有聲音從前方地底響起。
羅妙並未入京,而是繞路遠行消失無蹤,不知去往了何方——這符合雨殺樓殺手的行事作風。
“做好自己的事情,警惕其他一切,事情辦妥,立刻離開……哦對了,順便我還得去趟養心園。”
看到陸銘等人,賈文輕笑道:“坐。”
“謝皇後娘娘。”
如夢似幻。
光影錯亂之際,兩人一前一後已經離開了京都,來到了城外。
他聲音剛剛落下,陸銘卻猛地轉頭看向了一旁。
嶽綺羅目光一亮。
隱隱想到周興旦的怒吼。
然而聽聞張橫之言,周興旦卻慢慢閉眼,許久後方才點頭。
自有門下弟子將趙子恒帶走,靜室之中,賈文再開口,不寒暄,直接談起了正事。
雖然嶽綺羅聽說,雨殺樓之人不會為任務失敗者複仇,但感情這種東西誰又說得準,雨殺樓與魔雲子的恩恩怨怨,嶽綺羅也不清楚。
嶽綺羅神色複雜,一聲輕歎。
“京都護國大陣當前仍舊在我的掌控之中。憑此,我完全可以在危難之際,保下幾位的性命。”
用半邊屁股坐在椅子上,王通財低垂著眉,直到嶽綺羅再開口:“你今日來,又是所為何事啊?”
陸銘沉沉一歎,卻也心知這可能是最好的結果了。
武者對龍氣的感應不敏銳。
賣這個字,讓陸銘眉頭一挑,周興旦卻不欲多說。
蒲團早已備好,幾人依序坐下。
可能是因為周替宇的關係,陸銘對麵前這個看上去儒雅的中年人有些惡感。
他她仿佛與大地融為了一體,速度極快且近乎不可感知。
剛才在地師道中,賈文已經詳細說明了此事的環節與步驟。
趙子恒被放置在靜室中央,也無須陸銘等人說明情況,賈文已經看向了趙子恒。
月餘之前王家老家主病故,少東家王通財以二十四歲之齡,繼任家主之位。
離開太子書房,三人麵麵相覷。
女子咬牙切齒:“因為魔雲子殺了我雨殺樓副樓主,亦是在下養父!”
反擊之日似乎已至。
畢竟,身為武國八凶,三品境界,他若是敗於這武道貧瘠之地的三品手中,那豈不是鬨了天大的笑話?
須臾之間有光閃過。
陸銘以指為劍,輕描淡寫斬向了老頭的右拳。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bigeb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