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仙塔下的台階上,突然收到一團莫名其妙的氣,宋辭晚被其乾擾,好險沒當場滑跪。
好在她很快反應過來,又穩住了心神。
此時、此處,離她足夠近,又是二轉武者的,除了先前拿到了白玉級築基丹的那位,又還能有誰?
貪、嗔、癡?
宋辭晚哂然一笑,六山之力壓在她身上,她穩住身形,堅定落步。
抬眼之間,隻見老金已經走到了第七十二道台階,而高台之上,那一名大周武者的身影則恰好消失在某道門戶之後。
宋辭晚收回目光,踏過了第五十九道台階、第六十道台階,而後邁步走向了第六十一道台階。
呼——
直線上漲的壓力猶如颶風般從四麵八方向她逼壓而來,到了第六十一道台階上,這種威壓已經足有七山之力了!
宋辭晚的無常之體都開始出現了裂痕,她的臟腑最先承受不住,咽喉處瞬間湧出一股腥甜。
宋辭晚悶哼一聲,強行將這股腥甜壓了下去,吞入腹中。
這是何等神丹?
一步一叩首,看似是隻要跪過九十九步就行,全無壓力,但其實,跪著走,也不是那麼好走的。
……
暴雪丹:五星級丹藥,一顆可抵化神修士十年修行。
“這些人若真能築基而出,我等必定羞於與其為伍!”
她全身筋骨俱裂,識海中神明動蕩。
安靜的長街在這一刻便又“活過來”了,人們驚訝、不解,甚至有些不忿。
她身上還穿著一件下品法寶級彆的百變如意混元袍,這件法衣的防護力毋庸置疑,能夠抵擋許多正麵的攻擊。
宋辭晚此刻的精神高度緊繃,從踏上第七十一道台階起,她的無常之體已經處在一再崩裂的狀態。
服下大把的赤陽丹後,宋辭晚站在第六十一道台階上緩了緩,直到身體徹底適應此處的壓力,方才的內傷也逐漸自愈,她才又繼續邁步。
至於說身旁的天地秤一再浮現,紛紛揚揚的氣落入其中。
這種透骨透髓的壓力,混元袍抵擋起來就沒有那麼方便了。
恐怖的壓力,如連綿山嶽,如深淵巨壑。
宋辭晚越發定念,她以玄武觀山印護持,又一口氣走過了第八十一,至九十道台階。
道人原先是如此斬釘截鐵地,在眾道友麵前做下定論。
“這……究竟是哪裡來的一群人?好生狂傲!”
跪到這一步,老金有些體力不支,所以越到後來他的速度越來越慢。而後來者宋辭晚的速度卻反倒是一向平穩,甚至還有了要迎頭趕上他的趨勢。
這些氣宋辭晚看都看不過來,也無暇分心去看。
諸如:【人欲,築基期尋仙者之驚、怒、嗔,一斤三兩,可抵賣。】
“我等尋仙者,誰不知要一步一叩首,虔誠謙卑以尋仙,這些、這些人憑什麼,他們怎麼敢?”
“雲山鎮的人登上了八十九道台階,那第九十道呢?那人也登上了嗎?”
宋辭晚踏過了七十到八十道台階,又一次突破,踏上了第八十一道台階。
前麵八十九道是一個難度,而後麵十道又是一個難度。
眾人都怔怔看他,有些人還羞愧地低下了頭。
道人展開紙鶴,一道傳訊的微光投入他耳中,道人驚訝地脫口道:“什麼?雲山鎮上也有人站立登塔?那人竟已登至了八十九道台階?”
宋辭晚快速賣出了一大把來自於紫杉等三人留下的丹藥:【你賣出了嗜元丹一百顆,獲得了暴雪丹一顆。】
人們停止了所有活動,隻是呆呆看向那高台之上,還在持續向上攀登的某道身影。
直到某一刻,一隻不知從何處飛來的紙鶴落到了那一名騎鶴道人的手上。
遙遙望去,她便如那海浪中的一道纖細桅杆,任是風高浪急,搖搖欲墜,然而浪過之後,你再看,她偏又始終佇立,絕不真正倒下。
沒有人知道,這一刻,宋辭晚經曆了什麼。
迎著無形的颶風,看不見的大山,宋辭晚以力大無窮之神通,再次踏上了第六十二道台階。
玄武觀山印!
她以玄武觀山印防護加持,走過了第七十一,至八十道台階。
……
“眼下登塔的這一位,她若當真能自行走過九十九道台階,那便是走出了一條屬於她自己的仙路。隻需尋仙塔認可,她便是我等道友!”
騎鶴道人又道:“尋仙之路千萬條,不論是站立登塔突破自身,還是步步叩首以示虔誠,但凡是尋仙塔認可之路,有人能走通,那便是正路。君子和而不同,我等切不可因他人之路與眾不同,便予以抨擊,此等行徑,又豈是仙道?”
當然,這些突如其來的氣也再一次振奮了她。
因此這名騎鶴道人才在一開始說,縱使有人能登上七十道、八十道、甚至是八十九道台階又如何?
她能登得上第九十道、九十一道……乃至於最後的九十九道台階嗎?
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