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瑪利亞剛要上車,覺得自己的手臂被人輕輕觸動,與此同時,個帶有興奮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日安,瑪利亞夫人,您是否還記得我嗎?”
“當然!你不是格拉舒皮奧什嗎?”瑪利亞回頭一看,那是一個有著一張圓圓臉的小男孩,對方氣色不錯,棕紅色的蓬亂頭發上戴著一頂藍色鴨舌帽,手拿一把年輕小跑腿專用的大雨傘。
數月前,瑪利亞從鄉下來到雷恩城,第一天認識的就是這個幫人跑腿的小家夥。今年14歲的皮奧什,與寡母相依為命,為了補貼家用,就時不時給人做個短工,當跑腿。
“是的!見到您很高興,美麗的夫人!”小家夥表現的很興奮,嘴巴也很甜,瑪利亞也笑了起來。隻是一旁的馬車夫有點不樂意了,似乎是因為小跑腿耽誤了自己做生意。
“你在這兒乾什麼呢?”瑪麗亞問。
“哦,我在乾活,正如夫人您所看到的那樣。我遲疑了好一陣才敢上前與您搭話。”說著,皮奧什搖晃著手中的遮陽傘,但下一句,他就壓低了嗓音,繼而說道,“我有幾句話要對您單獨講。”
小夥子的緊張眼神,讓瑪麗亞感覺到事關重要,她向女仆交代了一句,便離開馬車,並把皮奧什拉到路邊。
此刻,馬車夫也上前了兩步。
“什麼事?”老裁縫的妻子問。
小夥子看了看四周,尤其是特意望了望聖米歇爾街與林蔭大道交叉的街角。
皮奧什單手向前一指,說:“您看到街角樹蔭之下,停留休息的那個水果商販嗎?”
瑪利亞點了點頭,回應道:“當然。那又怎麼樣?”
皮奧什繼續解釋說:“他來這裡已經兩天了,第一天賣得李子來自南特,皮厚肉酸不說,一磅還要兩裡弗爾,根本沒人買,所以晚上全部扔在河裡了;今天,他筐子裡的李子倒是來自雷恩森林,卻不知這些都是釀造上等果酒好原料,賣給城裡的釀酒師才最劃算。
還有,那個色眯眯看著您,對您吹口哨的下流磨刀匠。嘿嘿,他這兩天來磨得都是同一把菜刀。至於磨刀匠身邊的客戶,永遠都是同一個人,儘管扮裝不一樣。另外,我實在想不通,雷恩城裡的哪一家仆役,會奢侈到穿著一雙小牛皮製作的軍靴?我想即便是巴黎也不會這樣吧。”
“有人砸監視我?你肯定嗎?”瑪麗亞微笑著問了一句,事實上,此刻她的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噢,每當您快要出門的時候,水果販子、磨刀匠和穿軍靴的仆役就會出現,而且我還看到他們腰間鼓鼓囊囊,不是匕首,就是短槍。”瑪利亞身上那混有奶水的氣味與漂亮的大胸脯,令麵前的小夥子漲紅了臉。
“還有!”皮奧什忽然記得一件事,“您的馬車夫也很可疑,他清晨一來就趕走了其他馬車,居然也沒人敢於反抗。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輛馬車套用的4匹馬竟然都是騎兵使用的戰馬……”
小夥子還想繼續說下去,瑪麗亞捂住了對方嘴巴。
“安德魯,你出來!”瑪利亞大聲的嚷嚷起來。
當她抬起頭時,發現自己喊的那個人此刻正坐在馬車廂裡,他的懷中還小心翼翼的抱著小瑪格麗特。至於貼身女仆法尼卻站到了裁縫店門口,滿臉委屈的望著女主人,不敢上前一步。
“噓,小聲點,你剛剛把她吵醒了!”安德魯對著車窗外的老情人笑道。此刻,小瑪格麗也很是配合的哭喊起來。
瑪利亞急忙跳上了馬車,從安德魯懷中將小女兒奪了回來。對此,安德魯也不生氣。
車廂裡,瑪利亞解衣哺乳的時候,安德魯主動下了車,對著一臉懵逼的皮奧什笑道:“小夥子,你的觀察非常細致,有沒有興趣來巴黎做事。”
說著,安德魯對著裝扮成仆役的弗恩中校罵道:“你這個蠢貨,連小孩子都一眼認出了你們的偽裝。”
幾分鐘之後,四匹阿拉伯駿馬拉起華麗的四輪馬車,載著安德魯及瑪利亞母女,朝著林蔭大道的儘頭駛去。
那是在數公裡外的河邊,有一座保存良好的侯爵府,也是法蘭西執政官未來一周的下榻之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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