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高雯說了一聲,他便沿著過道往後台走去。
晚會的工作人員明顯有些慌亂,他立刻拉住了一個問道,“怎麼了這是,後麵的節目有人撂挑子了?”
他一臉興奮的樣子,明顯是在說,‘快告訴我,樂子到底是什麼啊。’
其實彆說有人撂挑子,就算有人掛了,全國人民都能看到死者生前最後的表演。
切錄像唄,根本算不上什麼問題。
“不是,是時間不夠了……”
給他解釋的是節目組的副導演。
事情沒有太複雜,主要是因為前麵的節目有超時的,累計在一起超了幾分鐘。
彆小看這幾分鐘,十二點有敲鐘的環節,敲鐘前的節目再怎麼趕也不可能把這幾分鐘趕出來。
隻能把節目推到零點之後,但這樣做就空出來了很長一段時間。
導演組的意思是,讓幾個主持人上去頂一段時間,說拜年話唄。
問題是,誰敢擔這個責任,誰能站在那不停的白話十來分鐘。
“我我我,我來……”
徐川跳了起來,這特麼……多好玩!
總導演的表情都快哭了,爺,您彆玩了行嗎?
“誰玩?不是,我想玩。”
徐川很積極,積極地讓在場的人腦袋都快炸了。
“哎,你們這麼想,我就算在上麵犯錯了也怪不到你們頭上。”
“這麼好的一個甩鍋的對象,你們不會想不明白吧。”
嘶,導演組的幾個人全都陷入了一瞬間的沉思。
總導演試探著問道,“您想怎麼做?”
徐川攤了攤手,“想什麼想,上去再說。”
所有人都被噎的夠嗆,這位真豁的出去啊。
“要不然,您唱兩首歌?”
剛才跟徐川搭話的副導演提出一個建議,彆說這個主意還真不錯,正好是兩首歌的時間。
徐川一呲牙,“美得你,誰特麼給你們唱歌,我尼瑪就要說相聲。”
人就是這樣,如果有得選誰也不想擔風險。
幾個主持人看著徐川簡直就是看救星下凡。
如果這位爺上去,可就沒他們什麼事了。
其中一人說道,“我覺得就讓徐董上去吧,這個主意不錯。”
總導演立刻瞪了他一眼。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距離零點前的最後一個節目隻剩下了兩分鐘。
而上麵這個小品馬上就要結束了。
“怎麼樣,趕緊做決定……”
徐川一臉的有恃無恐,反正又不是他的事,就算是玩不成他也沒有損失啊。
總導演最後咬了咬牙,“行,不過您不能一個人上去。”
徐川梗了梗脖子剛要拒絕,不過轉念一想,“行啊,你們找誰吧?”
無所謂,管他是誰,反正到了上麵他先過癮了再說。
沒一會兒,總導演把一個人請到了徐川的麵前。
好吧,徐大少爺抱拳拱手,“馮爺,您這還沒回去呢?”
來人叫馮光明,身材瘦高,算起來跟徐川還是老鄉,都是津門人。
雖然已經快六十了,不過精氣神真不錯,以前可是春晚的常客,一句我可想死你們了,用了十幾年。
而且彆看他是個說相聲的,但絕對是名門之後,祖上可是當過代總統的。
哪怕是現在,馮光明也算是身居高位。
馮光明笑著說道,“你這是又出什麼幺蛾子了?”
徐川側著頭,“馮爺,您這說的,我這是幫他們忙,搞得好像我求著他們似的。”
馮光明嘿嘿一樂,“我聽老於說了,你小子可彆害我。”
“瞧您說的,我在上麵能旮嘛,逗大家一樂不就完啦。”
地地道道的津門方言,如果不是這個混亂的環境,絕對能讓周圍的人笑噴。
“那行,咱們一塊伺候大夥一段。”
他們沒時間對詞兒,馮光明隻能靠豐富的舞台經驗硬捧。
上一個小品在和諧的包餃子中結束,而主持人上台念了一大段植入廣告之後,報幕道,“下麵請聽相聲……”
沒名字的節目估計這麼多年就這麼一個。
底下坐著的觀眾很多都愣了一下,這明顯是報錯了啊!
不過等到換了一身大褂的徐川搬著桌子和馮光明一起走上來時,很多人都來了一聲,“噫~”
大家都不傻,和節目單上的不一樣,而且還是這位。
這樂子絕對大了……
你看,觀眾都知道事情,幾個導演愣是沒想明白。
徐川放下桌子,把馮光明請到桌子後麵,然後幫著調整好話筒的高度。
目光掃到台下,高雯正瞪大了眼睛看著他,似乎在問,‘你不是上廁所了嗎?’
徐川趕緊移開視線,單手叉腰指著台下,“旮嘛呢,旮嘛呢,知道介是嘛地方嗎?”
“介是電視台,高雅的地方,這的人喝的都是咖啡。”
“不是你們家門口的小茶館,聽相聲送碗麵,還給一辮子蒜。”
“噫~~”
這次的聲音更大。
一旁的馮光明心裡一樂,人立刻穩了下來。
他看出來了,這小子不僅人來瘋,而且真學過。
抬手拉住徐川的胳膊,“唉唉,我這半輩子,第一次聽見說相聲的懟觀眾。”
徐川做出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沒見過吧?”
“沒見過。”
“那我今天給您小刀拉屁股,開開眼。”
馮光明瞪著眼睛,“這歇後語是這麼用的嗎?”
徐川抱拳,“開個玩笑……”
重新麵對台下,“我重新介紹一下,這位是著名相聲表演藝術家馮光明老師……”
重新起個頭,說幾句拜年的話。
然後徐川話鋒一轉,“得益於國家的發展,現在大家的生活條件都變好了。”
“是,確實比以前好多了。”
“好多人都有錢了,有錢了之後他們買什麼。”
馮光明在旁邊墊話,“買什麼呢?”
“買彆墅,什麼買四合院啊。”
“是啊,買房嘛。”
徐川咬著牙,“粗俗,沒品位,我才不買這些個。”
“那您買什麼呢?”
“我買鐘、喃海……”
台下的人想笑,似乎又沒敢笑。
後台的導演組三個人,差點厥過去兩個。
但現在什麼都晚了,錄像都沒辦法切。
馮光明差點沒反應過來,他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拍了拍徐川的胳膊,來了一句,“爺們,你胡說八道的,彆連累我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