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克爾回憶著那段令人相當不適的場景,那種不是為了生存,也不是為了利益爭鬥,單純的出於取樂而進行的殺戮,讓他這個曾經殺過很多人的特工,都有些覺得作嘔。
尼基塔起身站在窗前看著外麵的瓢潑大雨,雨幕中的城市燈火在她眼中跳動。
“一定要讓這些人付出代價……”
一道閃電劃過天空,另一個房間裡,機械臂正抓著一支鋼筆,在一張A4紙上快速的書寫著一份‘懺悔書’。
……
長島,理查德.克勞福德將裝著威士忌的玻璃杯狠狠砸向壁爐,玻璃碎片在大理石上迸濺如冰晶。
他扯鬆阿瑪尼領帶的手在顫抖,絲質麵料在他脖頸上勒出暗紅的痕跡。
“Fuck,這些混蛋……”
他的咒罵被電視新聞主播高亢的聲音蓋過。
電視上正在播放著關於小聖詹姆斯島的新聞,越來越多的細節被媒體報道了出來。
甚至還有所謂的賓客名單,雖然大多是猜測和假新聞,但誰能保證真的名單不會出現在大眾的麵前。
當然有人能夠保證,這裡可是美利堅,隻要出的價格合適就能達成任何目的。
但那些人的要價實在是太高了,他們要整個聯合技術係統運營公司。
如果答應的話,那就意味著自己多年的心血努力付之東流。
而如果不答應的話,自己一定會身敗名裂,甚至會有牢獄之災。
書房辦公桌的抽屜敞開著,裡麵那份來自愛博斯坦的邀請函還在那裡躺著。
而三天前那些人的要價還在他耳邊回響,“聯合技術係統運營公司,或者《紐約時報》頭版——您選。”
“真是該死的……”
窗外的橡樹枝椏在狂風中抽打著玻璃,倒影中他的臉已經扭曲得不像自己。
突然,書房裡的燈光突然熄滅,連溫度似乎也驟降了幾度。
克勞福德猛地轉身,發現落地窗前站著一個苗條的黑影。
他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剛想開口呼叫保鏢,卻發現自己的後腦被一個冰涼的物體頂住。
那是一支手槍,不知道何時有人出現在了他的背後。
苗條的黑影緩步的走到了他的麵前,克勞福德這才看清楚來人是一個亞裔女人。
對方衝他搖了搖頭,然後戴好乳膠手套從腰間取出一支注射器。
克勞福德剛想大聲呼喊就被身後的人捂住了半張臉,呼喊聲憋在喉嚨裡讓他的臉色漲得通紅。
“最新配方。”尼基塔將針尖刺入對方的頸靜脈,“海洛因與芬太尼的雞尾酒,法醫會很喜歡這個組合的。”
克勞福德的身體突然劇烈抽搐,力道之大讓達米安.斯科特差點脫手。
“Fuck……”
這個前三角洲隊員低聲罵了一句,然後把痙攣的富豪拖到了地毯上。
克勞福德的身體抽搐成了一隻蝦米,白色的泡沫從口鼻裡流出來。
這時候尼基塔已經把人工智能代寫的懺悔書放到了辦公桌上,那個字跡跟克勞福德自己寫的沒有任何區彆。
然後把裝著一半白色粉末的密封袋和沒有用過的注射器,放進書桌的抽屜。
達米恩.斯科特則是在利落的布置現場,將用過的注射器塞進克勞福德的手指間。
然後把半瓶印著克勞福德指紋的安定藥扔進了垃圾桶。
耳機裡傳來了邁克爾的聲音,“NIKI,保鏢上樓了……”
尼基塔沒有說話,而是在PTT上按了兩下,表示收到。
他們並沒有基於從房間裡退出,而是小心翼翼的把門反鎖。
達米恩.斯科特從身後的背包裡拿出一部平板電腦,然後連接上了一台藍牙音箱。
門外傳來保鏢的敲門聲,“Sir,沒出什麼事吧?”
達米恩.斯科特在平板電腦上點了兩下,然後藍牙音箱裡傳出了克勞福德憤怒的聲音,“該死的,彆來煩我!”
然後他抄起桌子上的玻璃杯朝著房門扔去。
玻璃碎裂的聲音讓門外的保鏢說了一聲抱歉,然後朝著樓下走去。
等到他們發現屍體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
第二天一大早,收到消息的各大媒體開始爭相報道克勞福德的死訊。
一個黑人記者站在克勞福德的莊園門前,對著鏡頭大聲的說著。
“最新消息,聯合技術係統運營公司的創始人,軍火大亨理查德.克勞福德疑似因吸毒過量身亡,現場發現遺書懺悔煉銅醜聞……”
而華爾街紐約證券交易所的開盤鐘聲還未響起,交易大廳已經陷入了混亂。
道瓊斯指數期貨暴跌了300點,聯合技術係統運營公司(UTSO)的股票在盤前交易中直接觸發熔斷機製。
紅綠交錯的電子屏上,UTSO的代碼後麵跟著刺眼的47%。
交易員手忙腳亂的接聽著二十條同時閃爍的專線電話,拋單如潮水一般湧來。
而更高層則是處於茫然之中,尤其是想要趁機吞掉聯合技術係統運營的那些人。
他們本來在等著克勞福德來討價還價,誰能想到這家夥竟然這麼執拗,來了個一死了之。
這樣的話……簡直太好了,他們收購聯合技術係統運營的麻煩要小上不少。
但現在的問題是,到底是誰在突然打壓UTSO的股價呢。
那個在開曼群島注冊的對衝基金,為什麼就像是早已預知了這場風暴?
這個問題沒有人回答,因為沒有人問,他們隻知道如果再不下手的話,這家每年手握五角大樓數十億合同的肥肉就要從嘴邊溜走了。
股市剛開盤,數支大基金立刻如看到腐肉的禿鷹般,開始對UTSO進行圍剿。
這讓UTSO本來暴跌了近半的股價竟然在兩個小時內暴漲了將近三成。
如此大的振幅,讓無數的投資人血本無歸。
……
“嗬,這幫家夥既然這麼想要,那就給他們好了。”
大半夜還沒有睡覺的徐川看著電腦上的K線圖,笑得合不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