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3，B3，報告情況……”
不知道來自何方的密集炮火，覆蓋了特戰隊員隱蔽的區域。
國防部長不停的大喊著，“預備隊，馬上進行支援，讓他們撤出來。”
乘坐越野車停在兩公裡意外的預備隊立刻開始行動，但在半路上就遭到了伏擊。
這時候指揮中心裡一片安靜，除了通訊係統裡的爆炸和慘叫，已經沒有了一丁點的聲音。
“TOC，我們需要支援……”
“上帝……救救我們……”
“啊！我還不想死……”
各種聲音在指揮中心裡回蕩著，至少持續了十幾分鐘，才斷斷續續的停了下來。
杜爾特的臉色黑的像是幾十年沒洗過的鍋底。
而國防部長的臉色則是慘白，他很清楚，這口鍋他背定了。
“這些人絕對不是NPA！”
杜爾特從身後走了過來，然後按在了國防部長的肩膀上。
“讓重裝部隊上吧！”
這時候的杜爾特就像是壓上了一切的賭徒。
國防部長的聲音有些發顫，“總統先生，時間太短了，重裝部隊的後勤並沒有準備好。”
那邊隻是煙霧彈，當然不可能真的按照戰時標準，把幾十輛坦克、裝甲車所需要的彈藥和油料全部準備好。
“那就先封鎖住卡巴納圖安市的道路，他們自帶的彈藥和油料應該夠了吧。”
國防部長很想提出反對意見，但看著對方擇人而噬的眼神，他把話咽了回去。
現在已經騎虎難下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卡巴納圖安市的現場情況通過民眾上傳的社交媒體，也逐漸傳回了馬尼拉。
警察局被完全炸毀，而且已經燃起了大火，進入內部的特種部隊估計沒有幸存者。
另一支全軍覆沒的就是，乘坐車輛進入的支援部隊，車輛被事先埋伏的重武器打成了篩子。
那些特戰隊員的屍體被人收斂起來，整齊的擺在路邊。
不過警察局外麵的另外兩個特戰小組，則是有幾個幸存了下來。
現場明顯遭到了迫擊炮的洗地，屍體七零八落的躺了一地，不過也有幾個運氣好的穿過了樹林，逃到了居民的房子裡。
而到現在他們連一個襲擊他們的人都沒看見。
……
當先頭部隊的軍車卷著嗆人的煙塵碾過卡巴納圖安市郊坑窪的公路時，車上的陸軍士兵們大多一臉茫然。
這些被臨時抽調來的小夥子，十個小時前還在充當戰略佯動的煙霧彈。
此刻身處喧囂與熱浪交織的城市邊緣，除了命令中模糊的“抵達指定位置”外，根本不清楚接下來要做什麼。
車廂裡彌漫著汗味和橡膠焦糊味，士兵們抱著槍，頭盔下的眼睛不安地掃視著車窗外混亂的城市景象。
他們已經耗掉了十個小時在路上，引擎的轟鳴和顛簸抽乾了精力，隻剩下疲憊和困惑。
又煎熬了兩個小時，當正午的烈日幾乎要將瀝青路麵烤化時，一道遲來的命令終於刺破了車隊的無線電頻道。
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電流雜音，“全體注意！立即執行‘棕櫚行動’次級任務——封鎖卡巴納圖安市區外圍所有主乾道出口！重複，建立封鎖線！禁止一切未經許可的人員、車輛進出！”
命令像一顆投入油桶的火星，瞬間，早已繃緊神經的軍車紛紛打橫、急刹，刺耳的摩擦聲響徹街道。
士兵們在軍官粗暴的催促聲中跳下車，動作帶著倉皇和不解。
他們手忙腳亂地架設路障、沙袋，鐵絲網被胡亂扯開，在灼熱的陽光下閃爍著不祥的光芒。
城市，徹底亂了，如果說之前武裝分子占領市府大樓和警察局隻是讓市民驚疑不定、心中尚存一絲觀望。
那麼此刻，這突如其來的武裝封鎖線和士兵們架起的黑洞洞的槍口，就如同一紙殘酷的宣戰布告。
戰爭！要打起來了！
恐慌如同無形的潮水，瞬間淹沒了這座位於呂宋島心臟地帶的城市。
家門被猛地拉開，無數平民拖拽著哭鬨的孩子，背著塞滿食物和衣物的簡陋行囊，像受驚的蟻群般湧上街道。
三輪摩托的引擎在尖嘯，破舊汽車的喇叭被按得震天響，夾雜著絕望的呼喊和嬰兒撕心裂肺的啼哭，彙集成一片末日逃亡的光景。
所有人的方向隻有一個，城外！逃離這個即將化為戰場的地方！
然而臨時架設的哨卡前，荷槍實彈的士兵排成了人牆，汗水和塵土在他們年輕而緊繃的臉上留下汙痕。
軍車的引擎蓋在高溫下冒著青煙，更添一份壓迫感。
士兵們攥緊了手中的M16步槍，麵對潮水般湧來的、帶著恐懼與哀求目光的平民，他們眼中也充滿了無助和緊張。
“回去！都退回去！封鎖區域！禁止通行！”軍官聲嘶力竭的吼聲被淹沒在更大的喧囂中。
人群的絕望轉化為憤怒，一個抱著孩子的母親哭喊著試圖推開擋路的士兵，“讓我們過去！我的孩子病了！”
幾個青壯年開始鼓噪，“憑什麼不讓我們走？！”
“你們保護不了城市，還不讓我們逃命嗎？！”推搡不可避免。
士兵們揮舞著槍托，用生硬的本地語嗬斥著，試圖維持脆弱的秩序。
有人被粗暴地推倒在地，孩子的哭聲更加淒厲，衝突像電流一樣在混亂的空氣中劈啪作響。
混亂已經點燃，誰也不知道下一刻，那脆弱的平衡會被哪個火花徹底引爆。
……
卡巴納圖安市外五公裡，雨林深處，濕熱的空氣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油脂。
在一片開闊地上，支著迷彩的偽裝網，下麵一夥武裝人員正在用控製終端操作著偵查無人機。
指揮官在顯示終端正在看著封鎖線附近的騷亂。
指揮官按住胸前的PTT說道，“指揮中心，這裡是毒牙1，要不要給他們加一把火。”
這種情況下，隻要稍微動點手腳，那就是一場大亂。
隔了兩秒鐘，一個帶著電流滋啦聲的聲音從耳機裡傳出來，“不需要，嚴密監視他們的裝甲部隊。”
“Copythat……”
不遠處，一陣電機的嗡嗡聲忽然響起，又一架無人機升到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