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宮靜麵色微變:“收複宜陽?大人,你的意思是,讓我涼州軍這區區數千人前去收複宜陽?”
中年文官說:“京師西麵防線已然不複存在,能戰之後隻剩下你這支涼州軍了,你們不去,誰去?”
張雄忍不住怒聲說:“大人,集結在宜陽的北虜多達兩三萬,我涼州軍就算把夥夫都算上,也不過五千人,且孤立無援,如何能擊破兩三萬銳氣正盛的北虜,收複宜陽!?”
中年文官睨了他一眼,眼神陰冷:“你在質疑太尉的命令?”
張雄憤然說:“太尉也得講點道理吧!?如今北虜已儘得洛水兩岸之地,大軍都推到熊耳山山腳下了,在這個時候讓我們傾儘所有去收複宜陽,不是逼我們去死麼!”
中年文官厲喝:“你這賤胚,好生狂妄!此乃廟堂決策,哪有你置喙的餘地?真當本官的劍砍不動你的頭麼?來人————”
北宮靜冷冷的打斷:“大人,張雄乃是我涼州軍中頭號鬥將,你要是斬殺了他,隻怕就沒有人能替我衝鋒陷陣了!”
中年文官冷冷地盯著他:“怎麼,北宮少將軍,你要抗命?須知你父親還在大牢裡呆著,隨時可能人頭落地呢,他能不能活,全看你表現如何了!”
北宮靜麵色連變數變,捏緊拳頭又鬆開,低下頭說:“北宮靜……不敢抗命,這就聚眾點將,傾儘全力收複宜陽。”
中年文官露出滿意的表情:“這就對了。少將軍,太尉一直都很欣賞你的,隻要你老老實實的聽從調遣,太尉心情好了,未嘗不能將你父親放出大牢!”
北宮靜嘴角抽動一下,露出一絲自嘲的笑意,沒有理會,扭頭對張雄說:“立即派人通知各曲曲侯前來中軍帳議事。”
張雄失聲說:“少將軍,這是條死路,不能去!”
北宮靜神情有些慘然,說:“我們不去,父親就得死……趕緊去吧。”
張雄重重的一跺腳,發出一聲低吼,大步朝外走了出去。走到門口,他那一腔鬱憤終究是壓抑不住了,猛的一拳擊在牆壁上,發出嘭一聲大響,整堵牆壁都震動起來,屋頂塵土沙沙落下,屋內浮塵彌漫。
中年文官給嚇了一跳,正要罵人,張雄已走出了中軍帳,不見蹤影了。他破口大罵:“北宮少將軍,你管教家奴的本事似乎沒你打仗那麼厲害啊!若是本官的家奴敢在本官麵前作出如此狂暴的舉動,早就亂棍打死了!”
北宮靜淡淡的說:“他不是我的家奴,他是我北宮家的家將。”
中年文官冷哼一聲。對於他來說,家奴家將都不過是幾貫錢就能把性命買過來的賤胚罷了,有什麼區彆?一個小小的家將竟敢對他如此無禮,這筆賬他記下了,回頭一定要找個借口弄死他!
李睿在吃晚飯的時候接到了馬上前往中軍帳商議軍情的命令。
和他一起接到命令的,還有裴煒。
這段時間以來,裴煒將臥狼嶺大寨當成了自己的飯堂,一到飯點馬上跑過來蹭飯……至於原因?彆問,問就是這邊的飯菜比較好吃。
其實李睿也沒覺得自己這邊的飯菜有多好吃啦,一日兩餐,主要都是用各種穀物磨成的麵粉做的無酵餅,至於湯,就要看夥夫能搞到什麼了,運氣好的話在樹林裡撿到一些乾巴巴的菌子、木耳,放一大鍋水加點鹽煮成一大鍋湯;運氣不好,那就啥都沒有,隻有熱水,愛喝不喝。這就夥食,放到二十一世紀那真的是連勞改飯都不如,哪裡好了?
好吧,跟嚼半天都嚼不爛的麥飯比,確實是好吃多了。
今天他心情不好,做了一桶麵條,裴煒這家夥貢獻了一籃雞蛋,天知道這貨是哪弄來的。他打了十幾個雞蛋進去和麵條一起煮,然後叫來今天訓練表現最好的十名軍士,讓他們每人盛一大碗。他和裴煒也各自盛了一碗,而且還用陶鍋煎了兩個荷包蛋,一人一個,算是加菜了。
結果,吃得正來勁,命令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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