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聳聳肩:“我就粗鄙低俗了,怎麼著?”
羊繡瞪他:“你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李睿洋洋得意:“然也!”
羊繡氣死,就沒碰到過這種腦回路如此奇特的奇葩!就她認識的世家子,無不以舉止談吐文雅為榮,你敢罵他粗鄙低俗,他能跟你玩命,這家夥倒好,直接以粗鄙低俗為榮了!
羊峻走了過來,向李睿一拱手,說:“多謝李曲侯大發神威,救了舍妹一命,羊某感激涕零!”
李睿笑嗬嗬的說:“羊校尉不用客氣,當時我也是蒙的,隻能說羊大小姐太受上天的寵愛了,一直在保佑她,不然的話隔那麼遠我不可能射得中的。”
羊繡大為滿意:“你倒是挺會說話的嘛!”命人牽來一匹遍體毛發棗紅,幾乎找不出一根雜毛的馬,對李睿說:“這是用汗血寶馬和遼東名駒混血孕育出來的馬兒,雖說比起汗血寶馬來頗有不如,但也是難得的名駒了。本小姐恩怨分明,你救了我,我自然得有所表示,這匹馬就送給你了!”
李睿見這匹馬神駿異常,很是喜歡,老實不客氣的說:“那我就不客氣啦!”
羊繡將韁繩扔給他:“那我們兩清了!”
李睿一迭聲的說:“兩清了兩清了,清得不能再清了!”
羊繡又給他氣著了:怎麼感覺這家夥好像很不情願跟自己扯上任何關係似的?
她猜對了,李睿真不想跟她扯上任何關係。
憑心而論,羊繡長得真的很漂亮,哪怕是丟到現代,憑著她自身極其出眾的容貌和世家高門熏陶出來的高貴氣質,也能一通亂殺將那些靠美顏、精修活著的美女給秒得連渣都不剩,李睿一開始還是挺希望能夠跟她做個朋友的,有這麼一位大美女做朋友,多有麵子!可是在目睹了這位大小姐揮舞雙刀像割草一樣無情地收割羯胡騎兵的勇猛表現之後,他馬上就死了這份心思……這姑娘太剽悍了,而世家門閥的臭規矩又多得要命,他一個粗人,對這些一竅不通,真跟她成了朋友,一個不留神得罪了她,還不得讓她給錘進地心去!?
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還是躲遠點好!
巧合的是,羊峻也不打算讓自己的妹妹跟這家夥有太多牽扯,儘管他的箭法精準無比,是個難得的人才。在羊峻看來,李睿給羊家充當家將是夠了的,但要跟羊家的掌上明珠平等對視,那還差得遠。看到李睿收下戰馬之後,他扭頭問北宮靜:“少將軍,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做?”
北宮靜扭頭問張雄:“騎兵傷亡如何?”
張雄說:“陣亡一百五十餘人,負傷兩百餘人。”
北宮靜歎氣:“也就是說,我這七百騎兵一下子就沒了一半啊!”
張雄低下頭去:“驃下無能,請少將軍治罪!”
北宮靜說:“不怪你,是胡人太過狡詐了。”安慰了張雄幾句,然後對羊峻說:“現在天色已晚,我軍也傷亡頗多,繼續追擊的話怕是有危險,不如就在此處紮營過夜,同時救治傷員,待明日再繼續追擊敵軍?”
羊峻說:“都聽少將軍的。”
於是,晉軍砍伐樹木釘成柵欄,又在柵欄外圍挖掘壕溝,建造營壘,準備過夜。由於天快黑了,時間不夠,肯定是沒有辦法用木柵欄將整個營地都圍起來了的,他們乾脆將死馬抬過來,壘在柵欄圈不到的地方,兩匹馬壘一塊,再潑上水,在這潑水成冰的鬼天氣,很快就會凍在一起,這就形成了一道矮牆,這個高度,除非胡人騎的是袋鼠,否則根本就跳不過去。
主打的就是一個簡單實用。
為了避免胡人騎兵給自己玩一把斑羚飛渡,晉軍還將撿來的長矛插在矮牆外圍,斜斜對準騎兵可能來襲的方向。長矛不夠,便將砍來的小樹截成三米長一段,削得十分尖銳,然後和長矛一起插在外圍,哪個騎馬不長眼的家夥真要縱馬撞上去,唯一的結果就是連人帶馬被穿成一串。
構築好簡單的營壘後,晉軍便搭好帳蓬,該做飯的做飯,該救治傷兵的救治傷兵。而在救治傷兵方麵,涼州軍可是相當有經驗了,熱水、乾淨的紗布、高度數烈酒,通通都安排上。很快,營地裡便飄起了濃鬱的酒香,讓那些血戰了一天、疲憊不堪的晉軍將士狂咽口水!
不過,那些傷兵隻想讓軍醫把這些烈酒拿遠點,因為……
拿這玩意兒給傷口消毒的滋味並不比挨刀子好受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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