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撥羯胡勇士用僅剩的水把身體淋濕,然後手持大盾組成攻擊隊形衝向穀口,試圖殺出1條血路。然而據守穀口的段部鮮卑勇士並不打算給他們這樣的機會,標槍雨點般朝著他們投擲過來。衝在最前麵的1名悍勇的百人將盾牌噗噗作響,很快便插了十幾2十支標槍,整個盾牌沉重到他單手都拿不動的地步。他無奈,隻能扔掉這麵盾牌,轉身向後麵的人要備用盾牌。然而就在他轉身的那1瞬間,1支標槍便擊中他的腰眼,貫穿了他的身體,他當即便癱倒在地。跟他情況相似的人有好幾個,結果也大差不差,都是在放棄插滿標槍的盾牌去換備用盾牌時被標槍擊中,非死即傷。
形勢如此,這支敢死隊也泄了氣,拖著傷者狼狽地退了回去。
那名被標槍貫穿身體的百人將意識還算清醒,見到石勒後硬撐著最後1口氣,苦笑著說:“大將軍,不成了,敵軍把穀口封得很死,我們根本就衝不出去!”
石勒神情苦澀,仰天長歎:“想我石勒以十8騎起家,短短數年便拉起數萬大軍,縱橫北方所向披靡,以奴隸之身打下了1個地廣千裡的王國,這是何等的英雄氣概,沒想到最後竟要被困在這個叫不出名字的山穀裡,被大火活活燒死,真的讓人很不甘心啊!”
張賓也是長歎:“天意如此,夫複何言?明公,我們這些出身低賤之人能夠成就這等事業,也算是輝煌過了,沒有遺憾了!”
石勒勉強1笑,說:“右侯言之有理!”說話間突然傳轉長劍,噗1下將1位嬌妻的身體捅了個對穿。那位嬌妻正在哄著繈褓中的嬰兒,完全沒有意識到石勒會這樣做,整個身體都僵直,愣愣的看著石勒,那雙明媚的眼睛裡儘是不敢置信。
石勒1字字說:“我石勒的女人,不能給晉人當戰利品!”說完拔出長劍。
那女子緩緩倒地,從創口中噴湧而出的鮮血將繈褓浸透,繈褓中的嬰兒啼哭越發淒厲。
石勒單手將繈褓拎了起來,看著哭得小臉通紅脹紫的嬰兒,發出1聲悲歎:“孩子,你生錯了時候啊!”說完大手1甩,在1眾部下驚駭的目光中,繈褓飛了出去,撞在1棵大樹樹身上,濺開老大1團血花,嬰兒的啼哭戛然而止。
年僅5歲的長子石弘駭然叫:“爹,你————”
話還沒說完,劍光1閃間,他的頭顱便飛了出去,臉上震驚的表情完全凝固了。
石勒甩掉劍刃上的血珠,神情漠然:“我石勒的兒子,不能作晉軍的俘虜!”
張賓咬咬牙,反手1匕首刺入夫人胸口,鮮血噴濺間,他嘶聲怒吼:“還等什麼?送這些家眷上路吧,免得她們落入晉軍之手,想求1死都不可得!”
1眾軍官和文武大臣都跟發了狂似的,紛紛拔刀砍向自己的家眷。那些老人、婦女、小孩在他們粗重的喘息中發出驚駭之極的尖叫,沒命的逃竄,卻哪裡逃得掉,轉眼之間便全倒在了血泊之中,無1幸免。
殺完了家眷,這些人33兩兩的將劍尖對準對方的胸口,然後同時發力,在對方兵器貫穿自己胸口的同時也刺穿了對方的身體,然後成對成對的倒下,也就1盞茶的功夫,數百人便以這種方式上了路,山穀內屍骨如麻,鮮血橫流,駭人之極。
目送最後1名部下倒下,石勒苦笑著對張賓說:“右侯,我們該上路了!”
張賓將匕首對準自己的胸口,說:“明公,我先走1步替你探探路!”
石勒鄭重的說:“右侯,能認識你,是我石勒之幸!”
張賓說:“能認識明公,也是我張賓上輩子修來的福份。明公,張賓去了!”說完猛1發力,匕首齊柄刺入胸口,刺穿了心臟。
他緩緩的倒了下去。
石勒看著張賓倒下,默默扔掉手中的長劍,摘掉頭盔,從地上起1把戰斧,大聲說:“李睿,這場戰爭算你贏了,下輩子我們如能相遇,定要再戰1場!”說完大斧1揮,生生將自己的頭顱劈成兩半,在冒著大火衝進峽穀的段部鮮卑勇士驚愕的目光中緩緩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