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笑著笑著淚水就出來了。
或許,他們回去後,這件事隻能爛在肚子裡,隻能等多年以後,才會將這段經曆說出來,亦或者帶著一起埋進土裡。
但這段記憶,不會忘記。
“走了!”
看著倉庫的背影越來越模糊,車鬥裡,楊小濤大聲呼喊著,告彆,這短暫的崢嶸時光。
南邊,冉父靠在一臉車前,手上捏著煙,任由煙灰變長。
眼睛看向西北,然後望向東方。
“臭小子,一路順風,平安回家啊。”
“還有.”
煙灰落地,冉父將煙頭舉起,風吹過,散落一地。
“走了。”
煙頭彈飛,回身,拉開車門。
駕駛上裡,鄭主任笑著,冉父同樣笑著。
“走了。”
轟~~~
車子向著西麵飛馳,一條車隊漸漸排成一線。
而在遠處,同樣一輛車向著北方駛離。
軋鋼廠
傻柱瞪著紅眼,一臉頹廢的從看押的地方走出來,臉上還帶著不可置信。
打了軋鋼廠的書記,竟然,什麼事沒有?
奇怪,太奇怪了。
抬頭看看天,上麵的太陽依舊刺眼,北風吹過,讓他打個哆嗦。
一切都是真的,他,真的沒事了。
不過,沒事就好,可千萬彆再加勞改時間了。
看著旁邊出來的周奎,傻柱沒多想,趕緊離開。
這家夥,腦袋缺根筋,要是動手太吃虧。
周奎看了眼傻柱,隨後看看天,抬腿往車間走去。
另一邊,邱遠也頂著鼻梁上的傷痕看著升起的太陽,心中滿是陰霾。
他沒想到,王書記這麼剛強正直的人,竟然退縮了。
更沒想到,軋鋼廠的這幾個領導如此團結,竟然為了一個工人,跟書記對起來了。
失策啊,失策。
低頭慢慢思索著,邱遠往辦公室走去。
如今,除了王書記這條路他沒得選。
而經過這次事件後,他對拖拉機車間更加怨恨,對搞掉楊小濤,更加確切。
彆說楊小濤有多少榮譽,有多強的人脈。
這年頭,他已經看出來了,鬥爭的時候,站錯隊可不管你是誰,做了什麼事。
隻要有一點把柄錯誤,就能無限放大。
這種事,他這些年見得多了。
辦公樓,宣傳科。
於海棠看著剛寫好的稿子,無奈扔到垃圾簍裡。
這可是她花了兩天寫的稿子啊,上次主任說了,新書記要來,讓她做好廣播的準備。
同時也要做好開大會的準備,總之要是書記發話了,一定要做好。
哪知,昨天彆說廣播了,就是開會也沒有。
白白準備了這麼久,害得眼圈都黑了不少。
“你們聽說了嗎?昨天軋鋼廠可是大地震啊。”
突然,旁邊幾個女人湊在一起小聲嘀咕著,於海棠皺眉,慢慢伏低身體,仔細聽著。
“咋沒聽說,早就傳遍了。”
“你說這新來的書記鬨啥事啊,一個書記,當著全廠領導的麵擺個臭架子,真以為咱們軋鋼廠缺了誰不行啊。”
“你小點聲,我聽說這人就是來找事的。”
一人有內部消息,幾人趕緊看過來,“快說,咋回事?”
“咋回事我不知道,但你們發現沒,哪個領導來上任,上級不會來宣布下?你看著劉書記來了嗎?”
“對啊,你這一說還真是,劉書記可是咱們軋鋼廠的上級的上級,這軋鋼廠書記上任,他不親自來,怎麼也得派個人來站台吧。有貓膩,有事。”
“嘿,何止是有事,這要是劉書記同意的,楊廠長那麼‘聰明’的人會這樣乾?你要說以前的徐廠長這樣做大家夥還信,這楊廠長嘛.”
幾人燃起熊熊的八卦之火。
“對了,十一車間的到底咋回事?”
“這個我知道。”
身邊剛進來沒多久的一人立馬開口,眾人將她拉下坐著,這時候周圍已經站了不少人。
於海棠也悄悄站在一旁,仔細聽著。
她最近可謂是情路坎坷,眼看著要跟楊為民在一起了,可對方竟然不願意為她犧牲下,不就是要點彩禮嘛,不就是準備三轉一響嘛,一點誠意都沒有。
要不是看楊為民跟楊廠長有個遠房親戚的關係,她早就徹底割斷了。
現在聽到大家夥議論楊廠長,不由得仔細聽起來。
“昨天跟著王書記一起來那人,下午去十一車間視察,卻被人當成敵特擋在外麵。”
“敵特?不能吧。”
“肯定不能啊,所以十一車間的人擺明了是找事。趁機削了新書記的麵子。你們想啊,那人去車間,肯定是代表書記啊,這人被打了,嘖嘖。”
“十一車間打人?後來咋樣了?”
“不知道,但好像,兩人都被保衛科帶走了。”
“唉,這書記一來,怎麼這麼多事啊。”
“這才哪跟哪啊,你們不知道,昨天書記都被打了。”
“什麼?快說說。”
激動地聲音響起,眾人再次來了興趣。
在她們的娛樂圈裡,對這大人物的糗事更感興趣。
“傻柱真的乾了?”
“廢話,一百個肯定。”
“哎呀,這傻柱真是,哈哈.”
宣傳室外,邱遠冷著臉走過,聽著裡麵不時傳來的驚呼聲、笑聲,心理就憋這怒火。
來到書記辦公室,邱遠收拾心情,換上一副尋常表情,然後敲響門。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bigeb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