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洪!”一旁傳來聲音,洪廠長回頭就看到王胡子從屋裡走出來,然後又看到一個手上托著煙鬥,麵色蒼老的人走出來。
兩人四目相對,瞬間臉上都露出了笑容。
“老洪!好久不見啊!”
“赫總!”……中午時候,三人坐在桌前,訴說著往日的經曆,唏噓著時光的流逝。
一旁,院子裡老人孩子熱鬨些,張老師拿著牛仔褲幫忙分著。大了沒關係,腰帶一捆就好。
長了也沒關係,挽一挽褲腿就行。小了短了更沒關係,留著給孩子用!
一群婦女麵對新褲子的熱情,衝淡了心中的愁緒。他鄉遇故知,又讓這股陌生感少了幾分。
“老洪!多謝了!”赫總坐在一旁,手頭放著煙,神情誠懇。人生際遇,轉瞬即逝。
誰能想到以後?洪廠長聽了卻是搖頭,
“赫總,這我可不敢當啊,我這也是人家幫襯著來的。”
“咱們倆說起來,都是一樣呢。”聞言赫總突然笑起來,
“倒是沒法當麵謝了!”
“沒事,以後會有機會的!”王胡子在一旁說著,隨後就有人拿了些許飯菜放在桌前。
洪廠長見了對著一旁的大兒子揮揮手,立馬拿過來一個灰色瓶子。
“來來,赫總,這是機械廠楊小濤特意送來的茅台,我可是等著過年喝的!”
“那小子給你送的?我怎麼不知道?”
“王叔,每次機械廠送東西楊總都會帶點,有時候是酒,有時候是煙,還有一些水果呢。”洪家老大笑著,很是得意。
王胡子拍著大腿,
“這家夥,回去我得問問,還特殊對待了啊!”
“不行,以後你有的,也得給我準備份。”
“你問了也沒用,這是我們機械廠的內部福利,要不你來機械廠乾?”洪廠長知道王胡子在開玩笑,便也打趣著說道。
旁邊赫總聽了也笑起來,顯然也清楚這其中的門道,尤其是來到這裡之前,那位跟自己提起過機械廠的事。
自己能順利來到這裡,一半的原因多虧了機械廠的幫忙,而這一半中,楊小濤又占了大部分。
想到自己跟楊小濤見麵的時候,還是在大聯合交流會上,那時候楊小濤給他的印象很深刻,尤其是那場籃球比賽。
在那之後,他也聽說過楊小濤的事情,卻沒再見麵。沒想到,自己這次又承了人家的情。
隻是想到接下來要在這裡生活,又離不開機械廠的幫襯。‘這人情越欠越大啊。
’心裡想著,一旁的王胡子哈哈一笑,
“我雖不是你們機械廠的,卻也是軍械研究所的啊,就衝這,他也得給點吧。”
“還有啊,這延州的鋼鐵廠也是咱們一起合作的呢,這可都是有情誼的。”王胡子說著,洪廠長則是恍然大悟似的,
“哎呀,我到是忘了,這要是論起來,咱們說起來還是同事啊!”哈哈哈赫總也跟著笑了起來。
王胡子接過酒瓶親自打開,
“嗯,這酒不錯!那小子有好酒!”
“來,不說彆的了,咱們乾一個,算是接風洗塵!”王胡子給兩人倒上,然後拿起酒碗,其他兩人也不知道說啥,複雜的情緒,通通融進酒裡。
一碗下去,老洪再次給兩人倒上,然後舉起酒碗,
“我說一個。”兩人的看過來。洪廠長笑著看向一旁的赫總,
“我接到的任務就是安頓好來的人,保證會完成任務。”
“您在這裡安心住著,千萬彆讓我完不成任務!”聽洪廠長這麼說,王胡子也是點頭,看著赫總,
“老洪說的對,這西北您安心待著,說不定用不了多久就沒回去呢?”
“何況,這裡也是大有可為啊”
“好!”
“這杯,我乾嘍!謝謝老兄弟,謝謝機械廠的同誌,謝謝,楊小濤同誌!”
“那這杯,我替楊小濤同誌喝了!”
“乾!”
“乾!”三個酒碗再次碰在一起,隨即三人又笑起來。赫總又拿起煙鬥,
“老洪,你打算怎麼安排?”洪廠長看看王胡子,
“赫總,我這還沒想好。”
“不過按照楊小濤同誌的意思,就是成年男子都進工廠,若是有需要的,婦女也可以安排進工廠做飯什麼的。”
“楊總的意思是,能成為工人的,最好成為工人。”洪廠長說完,赫總沉默著,腦海中想起臨行前四九城的那些事。
不得不說,那次行動,從開始到高潮再到收尾,就跟指揮打仗似的,很有章法。
進退有據,對著敵人的七寸一個勁的往死裡打。有股子狠勁。那次,讓他見識到機械廠的魄力,楊小濤的能力。
也讓他意識到,工人的力量,隻是分散,不是消失。當有人將這份力量扭成一股繩時,它的力量,將遠超一切。
想到這裡赫總突然笑起來,
“老洪,你看,我進機械廠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