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碧波起伏,浪濤席卷。
波濤起伏,波峰如山,波穀如穀,一浪接著一浪,猶如千軍萬馬奔騰而來。
而這一切,此刻都被一道道鋼鐵劈開,碾壓著、翻滾著衝向一旁,蕩起的白色碎末轉瞬消失,留下一片鹹腥。
這是一支自東向西的艦隊,這是一支強大的艦隊,因為它的背後站著一座龐然大物。
這更是一支帶著憤怒火焰的艦隊。
在這艘船上的每個人都清楚,不久前他們遭遇的羞辱。
而他們這次的目的就是找到那架該死的飛機。
不論如何,都要將其擊毀。
哪怕為此付出一些犧牲,也在所不惜。
隻是,他們還沒到預定海域,就發現前方出現了一艘船。
一艘對麵的小船。
而隨著距離的拉近,讓指揮部中同樣壓抑。
對麵明明隻有一艘不起眼的小船,卻敢衝過來,那種架勢,讓這裡的人都感到不可思議。
這些人不怕死嗎?
這是整個艦隊上所有人的心聲。
旗艦指揮室中,負責的指揮官已經將帽子扔到一旁。
“該死的,還沒有回信嗎?”
“再不來,對方就要頂在我們的臉上了!”
指揮官一頭寸發,寬額頭大鼻子,又有點東方的膚色,讓眾人清楚,這是一位混血。
再加上身上的一股咖喱味,就知道流淌的另一半血脈。
身旁的副官、大副、參謀長沉默不語。
十海裡的時候,作為艦隊的指揮官,已經下達了攻擊命令。
前方護衛艦上的導彈已經打開,雷達鎖定了對方。
但命令下達,卻被大副跟參謀長一群人集體拒絕。
理由很簡單,需要上級批準。
對方的行動雖然唐突,甚至讓他們恨得咬牙切齒。
但這種偵察隻是偵察。
要是將偵察當成宣戰,那他們合眾國早就被宣戰了。
這種偵察的手段是各國都私下默認的行為。
偵察機去了,你隨意,能打下來我認栽。
打不下來,你活該。
以前,他們憑借黑鳥偵察機就是這麼乾的。
如今,人家也這樣乾了,打不下來,他們也隻能認了。
至於這次行動,那可以當成追擊。
至少在沒有進入對方海域前,有理由,說得過去。
可要是攻擊對方的軍艦,哪怕隻是一艘小小的護衛艦,也代表了戰爭。
這種後果,他們不好負責。
哪怕指揮官下達了命令,他們也不想陪著一起瘋。
“有沒有?”
“先生,還沒有!”
參謀長擦了下額頭汗水,艱難的吐出兩個字。
“長官,對方雷達鎖定了我們!”
“是我們的船!”
突然一旁的雷達員大聲喊著,指揮室的眾人心裡都是一驚。
不少人更是雙腿一軟!
對方他娘的太不是東西了。
這麼大的戰列艦,你們那點導彈就是命中了又能咋樣?
難不成還有發射第二枚的機會?
你們不應該挑更好的目標嗎?
可緊接著他們就想到一種可能。
不需要擊沉,隻需要命中指揮塔就行。
真是,不當人子啊!
“命令護衛犬,給我滅了它!”
“太猖狂了,太狂妄了,給我滅了它,滅了它!”
指揮官雙手砰砰砸著指揮台,同時怒吼著,可在心裡,卻是異常的冷靜。
戰爭嗎?
嗬嗬…
正合我意!
打起來,隻要打起來。
他就可以借刀殺人,替祖父們出口氣。
“不行,沒有命令,不準開火!”
“我們要等上級的命令!”
參謀長反應過來,立馬吼道。
屋子裡的參謀一時間不知所措,拿起來的通訊器裡傳來護衛艦的詢問聲。
因為當前的護衛艦正是李廣號筆直撞向的目標。
“我才是指揮官,執行命令!”
指揮官感受到挑釁,憤怒的捶著桌子。
“長官,我們需要白…”
“閉嘴,我才是艦隊的指揮官!”
“衛兵給我將他帶下去。其他人,給我執行命令!立刻,馬上!”
一群人不知所措。
門口走進來的衛兵更是站在身後準備動手,卻被指揮部裡的參謀擋住。
一時間,衛兵也不敢上前。
屋子裡陷入詭異的安靜。
而那拿起通訊器的通訊員更是不知道如何張嘴。
而此刻,通訊器中等待命令的護衛犬艦長卻是心裡焦急的不行。
在他們船隻前方,那艘看上去不大的艦船正以勻速向著他們衝過來。
雙方的距離在快速拉近。
再這樣繼續下去,要麼動手將對方送到海裡,要麼就調轉方向避開。
否則,就隻能看誰命大了。
李廣號上,全員做好了戰鬥準備。
雷達室中,李營長已經將對方的戰列艦鎖定,隻要一個按鈕按下去,兩枚導彈就會飛出去。
他不知道那艘戰列艦叫啥名字,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支艦隊的旗艦,但他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打仗要挑個頭大的打。
而且這個距離,個頭大,更有準頭。
機會難得,總得夠本才行。
所以,挑個頭最大的來,就是包賺不賠的買賣。
隻是,他們一個玩遠程火力輸出的,非他媽的搞近戰,現在還要拚刺刀,這不是本末倒置嘛。
“娘的,這次要是能回去,一定去打兩炮!”
整個李廣號上沉默著,隻有機器咆哮的聲音。
指揮室中,張抗戰目光緊緊盯著前方,此時此刻,他心裡隻希望對方能夠開第一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