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的門再次被推開，一身灰色西服的老人在隨從的陪同下走進來。
老人看了兩人一眼，隨即落在軍裝老人的酒瓶上，歎息一聲搖搖頭，心頭很是失望。
走到一旁坐下，這才揮手讓隨從離開。
貝米特跟伏特洛夫斯基都是一愣，隨後擺正姿態，停止了交談。
“伏特洛夫斯基，你該戒酒了！”
聞言，伏特洛夫斯基手上的瓶子輕輕轉動著，裡麵剩下的伏特加隨之晃動，整個人卻是苦笑起來。
坐到如今這個位置上，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也不為過。
可敢在他麵前明著讓他戒酒的，也就麵前的老人了！
但他心裡並沒有覺得憤怒，反而有種淡淡的回憶縈繞在心頭。
那是一種戰友的關懷。
“先生，我已經七十多了！”
伏特洛夫斯基低頭小聲說著，“當年，就是這樣，一瓶伏特加，一把莫辛，才有了如今的聯盟！”
聞言，灰色西服老人歎息一聲，“是啊，當年，就是這樣！”
“可當年跟我們一起從船廠出來衝鋒陷陣的，還，剩下幾個？”
伏特洛夫斯基搖搖頭，“沒了，就，咱們兩個了！”
灰西服老人再次歎息，心頭縈繞著莫名的傷感！
再次看向伏特洛夫斯基，再次變得沉默。
有些話他一直想說，但又不知道如何說。
如今的聯盟，已經不需要一瓶伏特加，一杆莫辛步槍了！
如今的聯盟擁有世界上最強的隊伍，最多的導彈，最多的飛機坦克大炮，甚至擁有太多太多的珍貴資源。
這是一種強盛的象征，一種無可匹敵的象征。
可就是就是這種強盛，讓他隱隱不安。
讓他感覺，眼下的聯盟，還不如當年一口伏特加跟著衝鋒，所向無敵的聯盟。
那種感覺，就像是外強中乾，就像是，沒了靈魂。
他很想很想找到問題的根源，將其解決！
可每次，總是不得其解！
他明白，聯盟中肯定隱藏著他看不到的危急。
這種危急，正在潛移默化的腐朽著聯盟。
哪怕他老了。
哪怕一起走過槍林彈雨的同誌，如今就剩下兩人。
不，看著伏特洛夫斯基的模樣，他清楚，自己的殘生要走的路，終將是孤單一人。
但他不願就此放棄，因為他真的想要聯盟這艘侵浸無數英雄血液的大船，走下去。
一直走向輝煌，完成偉大導師的夢想。
老人目光變的澄澈，不再理會伏特洛夫斯基，而是看向一旁的貝米特。
“貝米特！”
突然的叫聲讓貝米特一愣，隨後立馬抬頭，神色恭敬。
“先生！”
“我從農業觀測院那裡得到消息，我們用的雜交玉米良種有點問題，這些年產量不斷降低，需要我們重視。”
“玉米市場的動蕩關乎民生問題，同誌們吃不飽飯，怎麼建設偉大的聯盟？”
“還有，我了解到，聯盟的出生率比之往年連續下降，如果繼續這樣，我們將沒有足夠的小夥子守衛聯盟的疆土，這件事，你也要注意！”
貝米特沒想到對方竟然轉移到民生建設上，原以為說的會是飛機借道的事情。
不過貝米特很快就反應過來，神色依舊恭敬的說道，“先生放心，我會敦促人手調查的。”
老人輕輕點頭，隨後繼續道，“你們的工作做的很好，剛才我跟聯盟長說起過，他對你們同樣抱以厚望！”
貝米特連連點頭，“感謝您的讚賞，感謝聯盟長的信任！”
“嗯！”
“聯盟對外需要強硬，對內更多的還是要溫和的！”
老人說完起身離開。
目送老人開門離去，伏特洛夫斯基麵色漲紅，隨後又是咕咚咕咚將酒喝完。
隨即起身，跟著離開。
隻有貝米特一個人坐在原處愣愣出神。
“對外？對內？”
“哪個是外？哪個又是內？”
離開大樓，老人坐上車，緩緩啟動。
“我已經跟聯盟長說了，今後，你秘密聽我指揮！”
老人輕輕說著。
前方開車的司機輕輕點頭，隨後將帽子放下，露出一張大光頭。
“非常樂意為您效勞，先生！”
“不，不是為了我，是，為了聯盟！”
“是，戈岑夫斯基願意為聯盟，做任何事！”
……
四九城，九部。
中午吃完飯，楊小濤就在辦公室裡休息。
本身昨晚運動的時間就有點長，要不是楊小濤主動結束，估計睡覺的時候都得過半夜。
加上早上還沒睡醒就被叫起來，又強打精神跟著緊張了一上午，這會兒吃飽喝足了，自然要好好休息休息。
劉麗雪跟婁曉娥兩人因為女排戰勝日子們激動的不行，一會兒在屋裡說這個發球好，一會兒又說那個攻擊強的，基本上將所有女排隊員數了個遍。
這還多虧了楊佑寧手上有女排的名單。
不過她們也清楚，這一戰消耗了姑娘們太多，下一場麵對強大的聯盟隊取勝的幾率很小。
但她們還是充滿信心。
誰讓這是女排呢！
見楊小濤想要休息，兩人隻好離開辦公室，去其他地方抒發興奮之情。
楊小濤也不理兩人，雖然桌上一堆文件，但…
那是給老李準備的，他…
還忙著呢！
趴在桌上，楊小濤迷糊著。
可越想休息，偏偏就有人不想你好。
電話響起，楊小濤抬頭，屋子裡就自己一個。
接起電話，卻是夏老打過來的。
“知道你們高興，就沒給你們早打電話，這會兒說一聲…”
夏老打電話就是為了表示祝賀。
畢竟大家都知道，雖然頭上掛著國家隊，但歸根結底還是九部的隊伍。
這次女排拿了獎牌，先不說是金的還是銀的，反正是在世界上露臉了。
這到時候往頒獎台上一站，那就是代表國家形象啊！
九部這次賺大了。
楊小濤聽到夏老的祝賀心裡也是美滋滋的，客套兩句後，楊小濤問起盾構機的事情。
說起這個，夏老也是歎息聲不斷。
歸根結底，還是底子太薄。
一些部件加工起來太慢，太難。
九部的大師傅已經集中起來，就這樣，進度仍舊跟不上計劃。
至於讓楊小濤幫忙修改設計圖的事，這要是以前或許會乾，但現在嘛，彆說楊小濤不會同意，就是為了質量，他們也得咬牙磨下來。
兩人聊了會兒，夏老便掛斷電話。
楊小濤扭扭脖子，準備繼續休息。
然後，電話又響了起來。
“小楊，我啊，老秦。”
“我這先前還想著幫忙你們呢，結果，嘖嘖厲害啊，第一次派人參加就拿獎牌，這讓人羨慕啊…”
“這次可得爭取拿金牌啊，咱們也是風光風光…”
跟秦老客套完，掛斷電話，走廊裡又傳來敲門聲，接著李洪峰走進來笑道，“剛才七機部的老王，三機部的老章，還有五機部的老周，都打過來電話表示祝賀…”
李洪峰說了一通，最後說了句等回來好好慶祝慶祝，將大家夥聚起來熱鬨熱鬨，這才離開。
楊小濤都不知道說啥好，休息時間，能不打電話嗎？
看看時間，一點多了，不用休息了。
“咻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