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聽了隻是笑笑,“沒事!”
楊小濤卻是笑笑,“您老這身殺氣,一般人可受不了。”
聞言王老嘿嘿笑起來。
結果這一笑,就將剛才的猛虎氣勢給笑沒了,成了笑麵虎。
不過王老也不在意,聽楊小濤誇自己,心裡很是高興,於是繼續說道,“看見上麵那三個了嗎?”
說著拿眼睛使眼色。
楊小濤看去,除了剛才王老說的李紅偉,還有一男一女。
“那男的叫田華,女的是王霞,都跟姓姚的一路子。”
“對了,聽說他們那都喜歡喝咖啡,所以私下裡我們都叫他們咖啡幫。”
“說起這咖啡幫啊,還要分不同的檔次,我聽說這合眾國的咖啡是第一檔,那小日子的是”
就在王老跟楊小濤說著咖啡幫喝咖啡不同,咖位不同的時候,上麵的陳老已經說完。
“這裡麵的事多著呢,等有空我給你仔細說說。”
王老說了句回頭正襟危坐,就像是認真聽課的好學生似的,當然得先把煙給掐了。
楊小濤這時候有些明白了,估計這次會議,就是跟這個‘咖啡幫’有關。
至於為什麼不讓自己出頭,楊小濤也有猜測。
因為這咖啡幫跟他關係可不咋地,甚至說有些反衝。
黃老幾人不讓自己出頭,也是有這方麵的考慮。
這時候,陳老的聲音傳來。
“剛才七機部同誌們的意見大家都知道了,還有先前中科院跟二機部同誌的建議,對於探月計劃,眼下並不合適開展。”
陳老開口總結著,然後看向其他人,“對此,大家還有沒有補充?”
陳老剛說完,楊小濤就要開口。
事情到了這裡,這把火得燒起來啊。
火箭,衛星都發表意見了,他怎麼也得添把柴啊。
可下一秒,就感受到小腿的疼痛。
楊小濤看過來,卻發現王老拿眼瞪著他。
而且,他還看到陳老的眼色也不對勁。
瞬間想起進來前的交代,知道還不是自己說話的時候。
於是楊小濤再次將心頭的話壓下,等待後續發展。
果然,陳老剛說完,一名年紀差不多大的老婦人伸手抬了抬眼鏡,一副我要說話的樣子。
可她不開口,隻是環視四周再確定沒有人說話後,這才輕咳一聲,引起眾人的注意。
卻不知,她這模樣早就被人看到了。
在楊小濤看來就是,做作。
同時也記得,這就是王老說的咖啡幫的人,叫王霞。
“同誌們,我有不同的意見。”
老婦人開口,陳老輕輕點頭,然後說道,“王霞同誌請說。”
王霞笑著對眾人點點頭,然後開口說道,“我理解二機部,中科院以及七機部同誌們的意思,也知道這件事上,我們有很大的困難。”
“可能就跟王金川同誌說的那樣,我們會付出很大的代價,很多的努力,甚至可能最後的結果也不儘如人意。”
“但偉人說過,咱們革命同誌,就要有上九天攬月,下五洋捉鱉的氣勢,要有世上無難事,隻要肯登攀的決心。”
“如果我們連做都不去做,碰到困難就打退堂鼓,這,說不過去吧。”
王霞聲音不大,但說的話很有力度。
楊小濤看了眼對方,這女人連偉人都搬出來了,誰敢亂說?
王老聽了也不去看她,側過頭來看了眼楊小濤。
“這娘們嘴皮子厲害,小心點。”
楊小濤點頭,“要不我來?”
王老立馬挑眉,“拉倒吧,今天你老實坐著,不準說話。”
說完還拿眼睛使勁警告著,楊小濤隻好點頭。
王霞的話說完,不少人臉上都露出認同神色,這也讓她很是滿意。
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目光卻是掃過黃老等人,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隨後繼續開口,“我們不能失去攀登困難的勇氣,也不能失去上天攬月的氣勢。”
“當然,我也知道同誌們說的都是客觀事實,但也不能忽視了主觀能動性啊。”
“我們今天革命的勝利,是打破了多少客觀事實啊。”
“如果沒有強烈的主觀能力,會有我們的今天嗎?”
“同誌們,我們現在做的這一切,都是有意義的事情。”
“不論成功,還是失敗,都是我們的大膽嘗試。”
“同誌們,眼下,聯盟跟合眾國已經走在了前頭,我們有什麼理由,不去追趕呢?”
“同誌們啊,落後,就要挨打啊。”
說到最後,更是飽含深情,言辭懇切。
啪啪啪
有人帶頭故障,然後屋子裡掌聲不斷。
楊小濤隨意的拍了兩下,眼中都是凝重。
目光掃視左右,王老一副愁眉模樣,章老眯起眼睛,黃老嘴角帶著笑容。
眼下這局勢,必須有個人站出來才行,就是不知道這三位是哪個。
就在楊小濤琢磨著會是誰站出來反駁的時候,就聽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楊小濤忙回頭看去,就看到錢老一臉的嚴肅,然後從座位上站起來。
“各位首長,領導,我有話要說。”
錢老開口,周圍人立馬停下動作,然後靜靜的看著。
這位雖然沒有坐在前排,但本身的分量可不輕。
尤其對方還是涅總的愛將,多次在公開場合為其站台,誰也不敢得罪。
更重要的是,這位是真有才能,不得不敬重。
“坐,坐。”
陳老聽到錢老開口,眼中精光一閃,忙揮手示意,“錢同誌有什麼事情儘管說。”
身旁的王霞三人也都露出慎重神情。
錢老點點頭,坐回椅子後這才開口道,“我是一名科學工人,所以我看待方向的角度跟諸位可能不一樣。”
“從科學的角度來說,以我們現在的實力,需要實現探月計劃,需要全國最少兩萬個工廠進行全麵升級。”
“這將是一個長遠,且需要持續投入的過程。”
說到這裡,錢老將自己的本子抬起來,上麵是一個剪切下來的報紙圖片。
“這是我從合眾國報紙上剪切下來的,報紙的時間是1962年,也就是七年前。”
“這是他們公布的一個螺旋軸,用在探月無人飛船上的小部件。”
“可就是這體積隻有花生米大小的小部件,精度卻需要達到0.005毫米。”
“這相當於,一個兩微米的細菌在400倍的顯微鏡下才能看到。”
“我想問一下,在座的各位很多都是工業方麵的領導,你們,能做到嗎?”
在場眾人,鴉雀無聲。
“這還隻是初步要求。”
“更難的是,要在這個螺旋軸上加工出六條槽,而且每個槽要換不同的角度,全部擬合進去。”
“這種加工完後,表麵倒上水,水都滲透不進去。”
錢老將本子舉得高高的,在場的眾人看了,無不低頭。
因為這要求,已經超出他們的認知,更超出他們的能力。
當然也有人將目光看向楊小濤。
因為九部,是最有能力達到這一要求的。
可惜,這時候,楊小濤根本不會開口。
“同誌們,七年前啊,合眾國七年前就做好了準備,就做出來這種精度的部件。”
“而這隻是其中萬千裡的一個,我們可以想象其他部件的要求有多高。”
“即便如此,他們到現在,也用了七年的探索,這才開始嘗試登月。”
“這說明什麼,說明他們在七年前,是沒有把握的。”
“直到現在,仍在不斷的嘗試驗證中,也不敢說一定能成功。”
錢老說的很是激動,周圍人都感覺到他話語中的力量。
“同誌們,合眾國那麼先進的儀器都用了七年啊!”
“我們呢?我們現在連一個螺旋軸都加工不出來,就談什麼探月計劃?”
“是不是有點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