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去。
大雪過後,整個四九城仿佛被施了魔法,變成了一個銀裝素裹的世界。
太陽也被這銀白色反射的光刺傷了眼睛,躲在雲層中若隱若現。
大街小巷都被厚厚的積雪覆蓋,那潔白的雪如同一條柔軟的毛毯,鋪在大地上,沒有絲毫雜質,讓人不忍心踩上去,生怕破壞了這份純淨與美好。
偶爾有幾個早起的行人,他們穿著厚厚的棉衣,戴著帽子和圍巾,在雪地上留下一串串深深的腳印,仿佛是在白色的畫布上繪製著獨特的圖案。
四合院裡,頭上的天空湛藍如寶石,陽光透過雲城南灑在潔白的雪地上,晃得人眼睛都有些發花。
中院裡,雪在陽光的照耀下開始慢慢融化,屋簷上的積雪化成了一滴滴水珠,順著房簷滴落下來,在地上的積雪上砸出一個個小坑,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仿佛是大自然演奏的美妙音符。
中間的大槐樹上,這些年又長高了不少,伸展開的樹枝子都快遮住半個中院了。
此時樹上的積雪也順著樹乾緩緩淌下,形成了一道道小小的水流,樹枝上不時地抖下一兩塊巴掌大的雪塊,無聲地落在雪地上,像是給這片白色的世界增添了一份彆樣的驚喜。
嘎吱
房門打開。
楊小濤緊了緊衣服領子,拿起牆角的笤帚開始清理院子,刷刷的聲音響起,就跟打破寧靜一般,不斷有人走出房門,互相笑笑然後繼續乾活。
等院子清出一條米寬的道路後,楊小濤這才停下工作。
回到屋裡,冉秋葉已經做好了飯菜準備吃飯。
幾個孩子還在床上睡著懶覺。
兩人也不管。
就當是給孩子們提前過年了。
畢竟這孩子學習一年了,也該休息休息了。
隻是他們這些大人,還得為了生活,告彆溫暖的被窩。
端起碗,喝了口粥。
“你昨晚幾點睡的?”
冉秋葉給楊小濤剝了個雞蛋放在碗裡,楊小濤夾著辣白菜啃了口窩窩頭,隨後說道,“昨晚忙著寫報告,晚了點。”
“十二點吧。”
楊小濤隨口說著,冉秋葉聽了冷哼一聲。
十二點?
她昨晚上可是等到了一點。
最後實在是困了,這才睡覺。
結果昨晚上啥事都沒有發生。
楊小濤低頭吃飯,心裡明白自家媳婦的心思。
奈何自己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哪能天天耕地啊。
就不興牛歇歇啊。
說起來這事兒也怪小薇。
要不是她出手讓冉秋葉的身體素質遠非常人,他楊小濤會輸?
奈何在這方麵上,隻要兩人的身體素質差不多,吃虧的永遠是耕田的牛。
“這不是今天要去開會嘛,搞不好要上台說兩句,我這趕了一晚上稿子才寫完,要不等會兒冉老師幫我把把關,可彆到時候鬨出什麼笑話。”
楊小濤趕緊開口轉移話題,冉秋葉聽了冷哼一聲。
因為這個‘冉老師’可是在特定時候才會叫的。
就像她稱呼楊小濤為‘大哥哥’似的。
“一會兒我去給你瞅瞅。”
冉秋葉說完繼續喝著米粥,楊小濤則是將雞蛋三兩口吃完,然後走到一旁開始燒水,準備給水井燙開。
等冉秋葉將楊小濤的演講稿看完,又指出幾處語法上的錯誤後,基本上沒啥問題。
於是,楊小濤就帶著修改後的稿子出了四合院。
開車一路來到九部,然後帶上李洪峰,兩人乘車前往大會堂。
路上,李洪峰很是高興。
因為以往這種會議並沒有強製要求誰來誰不能來。
所以九部最早派出的代表就是他。
至於楊小濤?
這家夥一堆理由,就是不去。
誰知道,這次竟然主動參加了。
稀奇啊~
看出李洪峰眼裡的疑惑,楊小濤這才開口解釋一遍。
得知是陳老親自要求的,臉上笑容更加燦爛了。
隻是這楊小濤去了,為啥還要叫上自己?
兩人聊著天來到大會堂,隨後就看到一群人三三兩兩的往裡麵走著。
這種陣仗楊小濤早就見過來,見怪不怪。
來到大會堂內部,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來到了座位處。
打眼一瞧,左右都是熟人。
一機部的夏老跟劉懷民,還有三機部的章老跟鄭雙燕,五機部的徐老,七機部那裡來的是王老。
還有些其他人,楊小濤都是一一見過,打個招呼。
幾人在前麵聊著天,很快就有人來到會場中,漸漸的人越來越多,整個大會堂幾乎都要坐滿了。
等了會兒,主席台上出來幾人。
楊小濤抬頭看了眼,並沒有發現陳老的身影,不由得無語起來。
這讓自己來了,可他人卻不見人影,這算啥事啊。
很快,眾人到齊後,迅速落座,此次會議便開始了。
而在會議開始後,楊小濤就有些後悔了,後悔來這裡。
因為在這裡開個會,當真是無聊透頂啊。
會議開始,流程基本上就一個樣。
先是領導發言。
按照職位來,大的先說,小的再說。
而說來說去,就那麼幾句話。
等說完了,再來個歸納總結。
什麼一是回顧取得的成績。
什麼二是立足於現在。
什麼三是展望未來。
楊小濤在下麵聽得昏昏欲睡,等上麵的幾位說完之後,一個多小時就這樣過去了。
然後上麵的人說完,又讓下方的人起來講講感受。
夏老先說,然後是章老,王老幾人。
楊小濤也被點名起來說了兩句,隻是在他坐下後心裡更加疑惑了,這陳老跑哪去了?
而此時,陳老正在大飯店裡跟帕維爾相對而坐。
兩人麵色凝重,誰都沒有主動開口。
直到最後,陳老看了眼時間,這才輕輕歎息說道,“帕維爾先生,十分抱歉。”
聲音停頓,帕維爾臉色沒有絲毫變化。
仿佛他已經預想到了現在的這種局麵。
陳老繼續說道,“對於貴方的要求,我們經過多次商談,最終仍是決定,拒絕。”
帕維爾還是不為所動,但眼底深處卻是閃動著精光。
直到最後,這才失望的歎息道,“陳,你們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陳老笑著搖頭,“是非對錯,就交個時間吧。”
帕維爾不再言語,起身伸手。
陳老握住。
“祝你們新年快樂。”
“謝謝!”
說完,帕維爾轉身離開,隨後不久離開飯店。
最後,在剛剛清掃出來的跑道上,一架幼狐運輸機緩緩起飛,向著北方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