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哐當
嗚嗚…
火車遠去,原地留下三道身影。
最終,餘則成還是做出了選擇。
小波帶人上了火車,沿途查看情況。
楊小濤老王跟餘則成留下,作為主力的旺財被委以重任。
當然,另一個主力就是小薇了。
隻是此刻小薇早就飛到食堂裡了。
食堂外。
滯留的旅客吃著碗裡的寬麵條,吸溜吸溜的,眼睛裡都是滿足。
這可是二合麵的,上麵還飄著油花,關鍵是每個碗裡麵都有三塊小拇指長的肉片啊,那白花花的肥肉,許多人都舍不得吃,留到最後好多看一眼。
婦女坐在人群裡,碗裡的肉早就吃完了,這會兒正小口的喝著湯,眼珠子四處看著。
同樣的,在她頭頂上小薇也在看著。
在楊小濤準備賭一把的時候,小薇就奉命來到了食堂。
按照楊小濤的要求,重點留意那些臉上沒有菜色的人。
此刻,小薇正在女人頭頂上看著,微小的臉上都是疑惑。
而此時,按照楊小濤跟餘則成的計劃,人群裡一則消息突然傳開。
就見石頭跟猴子一身農村打扮,頭上還戴著鬥笠,腿上挽著褲腳,兩人捧著一個大海碗吃著,還不時的先生說著。
“王哥,我剛才去廁所聽到有人在裡麵說話!”
石頭小聲說著,可周圍人都挨得近,有點動靜都能聽到。
“說話?廁所裡有啥好說的,沒點事聽了。”
猴子頭也不抬的繼續吃著麵條,可石頭卻是低頭湊上前說道,“王哥,這次不一樣。”
“我聽說,這次運送的是,是…”
“婆婆媽媽的,你要說就快說,彆打擾我吃飯。”
猴子不耐煩的說道,聲音不小,成功引起眾人的注意。
石頭忙看看左右,這邊繼續說道,“王哥,我聽說啊,這次事情捅破天了都。”
“這送的可是七機部給地方工廠發的工資。”
“啥?”
猴子一驚,然後意識到周圍有人聽著忙壓低聲音問道,“工資?多少?”
石頭連忙點頭,“真的,我聽他們說光那錢足足有一百多萬呢。”
“我說呢,怪不得還單獨押運,還有保衛跟著。”
“奶奶的,怪不得這麼多大官的都來了啊。”
猴子恍然道,然後又憤怒的敲敲桌子,“他娘的,這群該死的混蛋,竟然敢偷革命財產,我要是知道是誰,一定打死他。”
石頭也是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對,打死他!”
隻是兩人在說話的時候,臉上都浮現出一抹羨慕神色。
而這一切都被左右的人看在眼裡。
繼而,關於這次丟失的一百萬工資的事情迅速傳開。
婦女不急不緩的吃著麵條,突然間聽到旁邊傳來的議論聲,隨即豎起耳朵仔細聽起來。
然後就聽到這次丟失的是啥。
等聽明白了是一百多萬的錢,婦女拿筷子的手就是一抖。
一百萬,這絕對是個天方夜譚的數字。
往常他們做一單能有個上萬塊錢就是了不得了,足夠他們一夥人舒服個兩三年了。
這,這一百萬,不是一萬,不是十萬啊!
有這麼多錢,一人分個十多萬,那…
後半輩子,下輩子都不愁吃不愁穿了。
就是家裡人也不用奮鬥了啊!
婦女隻覺得呼吸急促起來,碗裡的麵條都顧不得吃了。
有了這麼多錢,這麼多工業券,這麼多糧票,誰還吃這二合麵啊。
越想婦女越激動,就跟眼前出現一座金山銀山似的。
深吸口氣,努力平靜下來。
可下一秒心裡又擔憂起來,做他們這一行的心思可多著呢。
背後捅刀子的也不是少數。
尤其是在巨大的金錢利益麵前,親兄弟都能反目成仇,更何況他們這鬆散組織了!
而且這麼多錢,要是那些人不等她回去就分了,或者藏起來一部分,那她豈不是虧死了?
“不行,老娘得趕緊回去,可不能少了老娘的份!”
下意識的,婦女就說了出來。
雖然聲音不大,可隱藏在桌子裡的小薇卻是聽的清清楚楚。
就在這時候,李睿再次出現,拍拍手引起眾人的注意後這才說道,“同誌們,大家趕緊吃,火車馬上進站了,趕緊的啊!”
話音落下,眾人立馬加快速度,舍不得吃肉三兩口塞進嘴裡,然後滿足的將碗裡的湯都喝完。
隨即在工作人員的安排下開始排隊準備出發。
婦女見終於要離開了心裡更是迫不及待,臉色也都跟其他人也一個樣,露出笑容。
隻是這笑容裡,充滿了
隨後婦女立馬起身,麵前的海碗裡還剩下大半的湯麵。
這在周圍一群恨不得將碗底都舔一遍的人群中很是突兀。
小薇在桌子裡看的認真,見婦女排隊便快速來到車站外跟楊小濤彙報情況。
此刻,車站外。
餘則成跟楊小濤站在一起,王老則是找個陰涼地坐著,臉上一會兒糾結一會兒忐忑。
“老餘,這些人的信息都核對過了嗎?”
楊小濤彆拉話題,打發時間。
這次行動對幾人的壓力都不小。
王老自不必說,餘則成作為督辦的組長,也不小。
他呢?
四九城還有一幫子人等著他犯錯呢。
可以說,這次行動的成敗關係重大。
餘則成搖頭,“還在進行中,人不少,有些地方沒有電話,隻能讓人去當地查看。”
然後又疑惑的看著楊小濤,“感覺你很篤定這裡麵有問題,還讓人去演一場戲,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楊小濤直接搖頭,“沒有,我要是有的話早就跟你說了。”
“真的?”
“真沒有。”
“我還是覺得你像是在隱瞞什麼!”
看到餘則成雙手環胸很是肯定的樣子,楊小濤有些無語,隨即胡亂編了個理由。
“我就是覺得裡麵有問題,但具體的不清楚。”
“直覺?”
“對,男人的直覺!”
見楊小濤一本正經的說著,餘則成本就不大的眼睛眯縫起來。
回想以前跟楊小濤合作的時候,往往都是這家夥最先發現問題,找到突破口。
可問他怎麼發現的,雖然都能自圓其說,可總覺得隱瞞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