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沒多說什麼,就地坐下,將盾牌和戰劍放在兩側。
青年也趕忙跑到老者身旁,查看剛剛被鋼針刺中的眉骨部位,看看是否有毒。
“竟將縱劍術用成了那種樣子。”
隱藏在暗中的鬼穀子好笑的搖了搖頭,旋即轉身離開。
他剛剛將一切都看在眼裡,看出那彈針之法中有縱劍術的部分精髓,雖然比起百步飛劍那等殺招威力差遠了,但勝在突兀迅捷,同樣難以防備。
雖然用法有點下作,但也算勉強跳出了縱劍術的框架,人家還年輕,不能要求太高。
還不知道有一位大佬暗中離開的天澤等人紛紛就地坐下休息,並處理傷勢。
斬首戰術雖然高效,但同時也很凶險,之前接連奔襲,再加上與白甲軍交手,他們本就疲乏的很,功力也沒有恢複多少。
雖然之前塑造了諸多優勢,但真正殺入進來的時候仍然損傷不小,甚至有不少人都躺了。
大營中的戰鬥還未徹底完結,有些地方仍然存在喊殺聲,但也在漸漸減弱。
還有點餘力的田昊將同樣消耗不大的無雙鬼找來,兩人組隊在大營中穿梭遊走,加快打擊殘存的韓軍士兵。
沒錯,他還有些餘力的,不過並非自身功力比玄翦天澤等人渾厚,而是他沒有那種能量外放的大招,隻是將功力作用於體內,刺激筋骨爆發出更快的速度和更強的力量罷了,消耗自然要比不斷斬出劍氣和施展巫術等等的玄翦天澤等人小得多。
所以哪怕之前跟那老者激戰一場,但內力依舊還有三成。
至於說體力,對於硬功修煉者而言,最不缺的就是體力。
當然,最重要的是他之前沒有參與針對白甲軍和女侯爵的戰鬥,是以滿狀態參加這場斬首行動的。
如此一直殺到朝陽初升,那舉著火把的無數百越民夫趕到軍營來,戰鬥方才終結,能逃出去的韓軍士兵統統逃走,剩下空蕩蕩的一個軍營和在四處搜尋補刀的數千百越士兵。
召集來的百越民夫推著簡陋的板車快速入營,直奔糧倉那裡,將一袋袋的糧食運走,其他有用的物資也全部帶走,帶不走的則統統燒掉。
這些事情自然不用田昊去操心,他在將內力消耗到隻剩下一成後就到玄翦邊上休息,身上的黑龍戰甲則已經被鮮血洗禮,頭盔上還掛著一截不知道是誰的肥腸。
“戰場的廝殺跟以前的戰鬥很不一樣。”
玄翦道了句,很是感慨。
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參加戰場廝殺,被無數的箭矢瞄著,哪怕自身實力強橫也難免中招。
這次就中了三箭,好在都並未在要害上。
“大人可以弄一套像我這樣的戰甲護身,再練上披甲門的百煉盾甲,就可以無視那些箭矢了。”
田昊向自家上司推薦這種全方位防禦的鎧甲,這次廝殺他雖然消耗不小,但卻並未受傷,全靠黑龍戰甲和百煉盾甲的雙層防禦。
“那練練!”
看了眼全身無傷的自家馬仔,玄翦沒有拒絕。
這種戰場的廝殺給他的感覺很不一樣,甚至對劍法都有了新的領悟,可以嘗試深入了解下。
而且也不需要練到高深的層次,隻要能抵擋住普通箭矢就成。
再者兵家硬功是少有跟其它吐納術衝突不大的武學,主要作用於身體,自己應該能修煉。
“難聞死了!”
這時焰靈姬持著一柄長槍走來,將某人頭盔上的那節肥腸挑開,再將一桶清水傾倒上去衝洗,還一臉的嫌棄。
田昊身上的味道的確很不好聞,鮮血染上的腥臭味讓人聞之欲嘔。
然而田昊卻對之早就習以為常了,尤其是那截不知道是誰的肥腸讓他有種親切感,好似回到了在趙國國都倒夜香的日子,挺懷念的。
天澤也走了過來,麵色沉重。
“傷亡很大?”
田昊問道,畢竟是一次攻堅戰,哪怕他們進行了斬首行動,並且很是成功,但自身損傷也必然不會小。
“死了兩千,傷的有六千。”
道了兩個數字,天澤坐到田昊身側,看著在打掃戰場的士兵,雖說他已經經曆了不少次戰爭,但麵對這種冷冰冰的數字仍然很是傷感和憤怒。
自己將那些士兵帶出來,就有責任全部帶回去,但現在卻有兩千人被留在了這裡,受傷的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會挺不過去。
他們的死,自己也有責任的!
“已經很可以了,戰爭與死亡總是相伴的,誰也避免不了,即便我們大秦的武安君當年主持長平之戰,我們秦國也死了不少人的,我父親就死在那一戰中。
相比起來我們這一戰的損失已經很小了,畢竟麵對的可是以強弓勁弩聞名天下的韓國大軍,不是什麼雜兵,對方還有營地做守呢!”
拍了拍天澤的肩膀,田昊安慰了句。
對於戰爭的傷亡他早就習以為常了,自己父親就犧牲在長平之戰中,所以當初才會冒險去趙國國都營救嬴政,雖然主要目的是為了自身的發展,但也有想要儘快結束這種亂世的念頭。
而田昊不知道的是,在他說起長平之戰和自身父親之死的時候,原本閉著眼睛的老者忽然睜開雙眼看過來,渾濁的雙眼中帶著份追憶,旋即繼續閉上眼眸休息。
那名青年也看了眼過來,眸光閃爍,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且不提軍營裡邊的眾人想法,那些逃出大營的韓國士兵們在天亮後方才發現,原來舉著火把從四麵八方突襲大營的並非百越大軍,而是一群百姓民夫,並且一個個的都推著簡陋的板車,這明顯是來搶軍糧的啊!
發現上當的韓軍士兵那叫一個羞惱憤恨,恨不得立馬組織起來反擊回去。
幾名逃出來的千夫長彙聚在一起,商量著這一戰和接下來的出路。
“該咋辦?等將軍他們回來,我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一名千夫長苦惱的道,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啊。
這次他們不僅丟了軍營,還丟了那批糧草,真要按照軍法處置,必死無疑,甚至家人都得被連坐處置。
“我們打回去!”
另一名千夫長惱火的道,這一戰打的太窩囊了。
“怎麼打,我們才聚集起來不到一千的人手,還大半都丟了鎧甲兵器,拿頭去打啊!”
又一名千夫長沒好氣的道,反正他是不想打的。
之前他們被打的大潰逃,士兵都分散開來逃跑,他們幾個跑出來後好不容易聚集起了這一千人,還大都沒有兵器鎧甲,弓弩也沒了,這怎麼打?
甚至彆說打了,他們連自保都成問題,接下來吃什麼都不好整。
年歲最大的那名千夫長忽然道出一套說辭。
“這次錯不在我們,是那些百越賊子太狡猾陰狠了,組織了四萬大軍暗中潛伏過來,先頭部隊還穿著我們韓國的鎧甲迷惑我們。
更有詭異陰毒的巫術操控數萬條毒蛇進攻,他們還有上千名高手襲殺將軍等人。
我等浴血廝殺,但敵眾我寡,在缺少將軍們指揮下,最終被百越賊子打散,在營地一角苦苦支撐,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百越賊子將糧草搶走……”
這套說辭讓幾名僅存的千夫長眼睛一亮,感覺很不錯。
畢竟連那些將軍偏將們都被砍死了,他們保不住糧草很正常。
麵對那種敵眾我寡的戰況,他們也沒辦法。
當然,前提是那群百越賊子會儘快退去,他們好返回大營進行布置,從而佐證剛剛的說辭,進而避過責罰。
“上麵的人都想跟百越決戰,在這種關鍵時期,將軍他們應該不會跟我們太過計較的。”
那名千夫長見眾人都接受了自己的想法,最後安慰了句,讓眾人重拾信心。
接下來韓國會對百越大規模的用兵決戰,這時候每一份兵力都是彌足珍貴的,上邊應該不會愚蠢到將他們都按照軍法斬殺掉。
可這話剛一落下,眾人便發現南邊升起了一片火光煙氣,正是大營那邊的。
“他們將大營給燒了!”
所有人都腦子一片空白,百越這是要將事情做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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