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頭越來越低,身上的血跡開始發黑,和黑暗一點點合而為一。
燕晝麵無表情,冷漠的看著這一幕。
她在恨意中苟延殘喘,如同被鎖鏈束縛住的囚徒,內心的火苗越來越微弱。
她想努力遺忘這一切,試圖捂熱這顆帶著餘溫的心臟。
燕晝眼神譏諷。
真可憐啊……
意識脫離了黑暗,跳轉到白玉堆砌的大殿之上。
高台上包括宗主在內的大部分長老對跪在大殿上的少女定了“死刑”。
少女不看那些人,隻是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那些長老震怒於少女的不知悔改,他們的徒弟死在了她劍下。
怎能不恨!
果然是雜種,當初就不該收養她!
所有人忘記了陳蘭因的死,畢竟———
燕晝苦中作樂的想到。
一個二十歲才開始修煉的人,哪怕天賦不凡,又怎麼能比得過那些從小被冠予天靈根之才的弟子呢……
就在宗主下令要將少女處死以泄眾怒時,少女的師父來了……
她並不意外。
少女活下來了。
畫麵迅速變化,春去秋來,鬥轉星移。
昔日被人用異樣眼光看待的,烏發黃玉眼的少女劍道大成,黑袍加身,成了雲隱宗的執法長老。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燕晝耳熟於心,沒了任何興致,剛好……
她好像要清醒了。
在離開這裡的時候,燕晝聽到了那溫婉悠長的歌聲。
很久以前她說過的,來自凡間的戲曲。
“她教我……收餘恨…免嬌嗔…且自新…改性情……
休戀逝水…苦海回身……早悟蘭因…
而她偏要………起婆娑…熾豔火…自廢墮……”
大樹旁,燕晝猛然睜眼。
映入眼簾的是樹林濃鬱的綠色。
腦中隱隱作痛,剛才發生的一切還曆曆在目,現在看來……好似南柯一夢。
她身上的知覺回來了,竟發現臉上有濕意……
燕晝順手一抹,是淚水。
她沉默良久,抬頭問對麵閉眸打坐的問初:
“我睡了多久?”
問初溫聲回答:“五分鐘。”
深林易生瘴氣。
五分鐘……剛剛的莫非是幻境?
正想著,燕晝突然感到丹田風起雲湧,大量的靈氣在裡麵橫衝直撞,巨大的衝擊使她額頭發汗。
她要突破了。
於是燕晝顧不得有彆人在場,盤腿坐下,雙手迅速變化手勢。
開始穩固體內洶湧的靈氣,凝神抽取靈絲。
看到燕晝動作的惠思一愣,小聲問師兄:“問初師兄,燕晝他難道要學佛法嗎?”
問初睜開一隻眼,雙手合十,無聲道:“不可說。”
惠思聞言安靜閉嘴,繼續打坐。
……
盤坐在樹邊紋絲不動的少年周身浮現點點白光,而後少年眉目頓肅。
“翁”的一聲轟鳴,空氣中泛起波紋。
燕晝睜開眼,感受著空氣中濃鬱的靈氣,仿佛能洗滌毛孔,讓人渾身輕鬆。
築基後期,離大圓滿還有一牆之隔。
燕晝心中默念。
待日後尋一契機便可結丹。
她該準備準備渡劫的場所了,塵寰這肯定不行,最好是回該亞。
文中陳蘭因提到的凡間戲曲出自程派京劇《鎖麟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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