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嘎吱……
地上的積雪尚未融化,看起來也不像短時間內會融化的樣子,興許會被不久後的新雪所覆蓋,一直存活到開春之後。
這個年代的冬天,要比後世冷很多,這還沒到臘月,首都的最高氣溫一直在零度線上掙紮。
今天的日頭倒是不錯,使得穿著一雙大頭皮靴嘎吱嘎吱踩在積雪上的李小妹直呼:“現在出門隻能靠太陽活著了!”
儘管在首都生活了幾年,但她這隻南方小海魚,還是沒進化出在北方冬日的冰封下暢遊的本領,羽絨服裡套毛線衣,牛仔褲裡塞毛絨褲,走起路來東倒西歪,不得不微抬著兩隻手做平衡。
像隻企鵝。
走在她旁邊的李雲裳並不比她好多少。
以前鍛煉出來的適應力,在嫁到特區待了兩年後功虧一簣。
這讓二女十分羨慕跟在她們身後的富貴,披著一件軍大衣,還敢敞著口,雙手插兜放緩腳步迎合她們的小碎步,走出了逛街賞景兒的步伐。
“也不知道二鍋冷不冷。”李雲夢道。
“再冷也抵不過他的心冷啊。”李雲裳幽幽地歎息了一聲。
前方不遠。
裹著一件翻毛領連帽軍大衣的李建昆,獨自前行,走出娘娘廟胡同,橫穿馬路,沿著北大南門,進入燕園。
“姐,二鍋跟誰有約啊?”
“你問我我問誰去?”
“他回來後就沒出過門,該來探望的人都來過,也沒見他打電話和誰聯係……姐,你覺不覺得二鍋可能精神出了點問題?”
李雲裳沒有答話,這就是她們不放心跟著出門的原因。
弟弟今天確實表現得不太正常,問富貴,他也不曉得是怎麼回事。
赴誰的約?
莫不是建昆那位在北大德高望重的導師?
一路揣測紛紛,也不知過了多久,忽地發現前方那道身影停了下來。
“哇塞!”
李雲夢小跑上前,眺望著冰封成場的未名湖,捶胸頓足,說早知道未名湖都結冰了,該帶雙滑冰鞋來。
她買了最好牌子的滑冰鞋,卻苦於沒有好的滑冰搭子,那些總約她的人,她感覺沒安好心。
難得今天哥哥姐姐都在,可惜沒帶滑冰鞋,使得她猶豫著要不要回去拿。
“多大個人了還貪玩。”
李雲裳沒好氣地在她戴粉紅坨坨帽的小腦瓜上,戳了一指頭,向弟弟那邊努了努嘴。
李小妹這才意識到保護我方二鍋要緊,放棄了滑冰的想法,卻又見二鍋戳在湖畔一動不動,瞟著湖麵上的熱鬨景象,終於忍不住:“我去冰上踩踩總行吧。”
“可彆掉下去了。”
“侮辱誰呢?他們拿冰刀割都掉不下去,我又不重,我隻是穿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