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兩人一左一右,不同方向,分明沒有商量過……
“你要讓拳館的人都去港島?”
馬三率先開口,還是那副誰都欠他幾百塊錢不想還的語氣。
“對啊,我記得伱應該知道,我大師兄早幾天就出發去了港島,這不來信了,讓大家一起過去麼?”
“那上海的事情怎麼辦?”
馬三蹙眉問道。
羅橫笑問:“對宮家的事這麼上心?這可不像你。”
馬三微怔,隨即回道:“我與若雪是兒時玩伴,她的事情與師傅無關。”
羅橫點了點頭,笑道:“你放心,我不去港島,我看你現在行動也沒什麼大礙,等將這些師兄弟送上船,我們就可以出發去上海了。”
馬三這才滿意閉口,不再說什麼。
轉向一旁這陳識。
羅橫又笑道:“陳師傅,我去上海辦點事情,長則一月短則十天,必定會趕回來。這段時間,你可以繼續住在這裡。”
眼看陳識想要說話。
羅橫不等他開口,繼續道:“正好我也有點事情,需要北上一趟,到時候咱們可以搭個伴路上也能有個聊天解悶的。”
陳識將剛剛想要辭行的話語按下,笑道:“羅師傅這麼放心?讓我一個人住在拳館?”
羅橫笑道:“你我江湖兒女肝膽相交,都是兄弟,我信得過陳兄弟。”
說完,背著手就往門外走。
房子又搬不走。
原身將這套院子,一百大洋都能抵押給人。
羅橫隻是讓陳識多住一段時間,等自己一起北上,有什麼不放心的。
這幾天與陳識接觸下來,羅橫也看出來了。
這家夥就是個典型的武癡。
除了要將詠春發揚光大,心心念念著去北方傳藝。
其他都不入陳識的心……
一路前往碼頭。
心中盤算著,從前原身那是吊毛不懂。
成天除了逛堂子,沒乾過什麼正經事。
穿越之後,羅橫去碼頭的次數也有限。
一時間倒還真不知,該怎麼去找船。
老燈那批人,肯定是有門路的,不過羅橫不想去找。
思來想去,諾大一個佛山,竟找不出個能幫得上忙的。
鬨得羅橫都有些自我懷疑。
尼瑪哥們這他媽是又過回從前加班狗的生活了麼?
好歹如今也是名滿江湖,立誌要搏一個天下無敵的未來宗師。
怎麼連個辦事兒的門路都尋不著?
正鬱悶間,恍惚覺得這條街似乎有些眼熟。
回想起來,好像是離當初遇上周清泉的那間祥福錢號不遠了。
周清泉收了那一船煙土,這也有幾天時間了,怎麼也沒傳回個消息?
不會是在海上遇上風浪沉水裡了吧?
羅橫瞎琢磨著,背著手找到祥福錢號,邁步便進了鋪子。
還是上次過來賣金條時,見過的那位老掌櫃。
年紀不小,眼神卻是利的很。
見著羅橫進來,微怔了下,立即認出。
在鐵柵欄圈起的櫃台裡,躬著身子衝羅橫拱了拱手。
笑嗬嗬道:“羅先生康安,您可是稀客……”
羅橫隨意點頭回應,笑道:“這回來沒彆的事,就想向您打聽一下,上回在這遇上的那位周先生,最近可有消息。”
老掌櫃聽到不是來做生意的,也不著惱,眯著眼笑著:“這個時辰,也不知周先生有沒有出門。
“要不我讓人去替您瞧瞧?”
羅橫微愣,周清泉還在佛山?
抬手一拱道:“那就勞煩老先生。”
心中卻在納悶,尼瑪不是說要運煙土去南洋麼?
姓周的在搞什麼鬼?
老掌櫃招呼著外麵待客的小夥計,去後麵尋人。
羅橫自顧找了把椅子坐下。
等不片刻,一身米色格子西裝的假洋鬼子周清泉。
打頭從外麵進來。
羅橫正要舉手招呼,抬眼便見周清泉身後。
一個穿著黑色燕尾服,戴著高頂禮帽的真鬼佬,緊隨其後。
看兩人神態,分明就是一起過來的。
見著羅橫,周清泉麵上掛著儒雅的笑意,溫聲道:“羅師傅,正好今天本來也想去找你,沒成想你先過來了。
“這倒正巧,我這裡有個朋友,介紹你認識一下。
“這位史蜜斯先生,我以前在南洋認識的朋友,史蜜斯先生是位虔誠的信徒,來東方傳教的。”
說著,又向鬼佬介紹道:“史蜜斯,這就是我與你提到東方拳手,羅橫羅師傅……”
這鬼佬生的高高大大,臉上洋溢著笑容。
張開膀子便向羅橫熱情道:“羅師傅,我曾經在伯明翰見識過來自遙遠東方的一名拳手。
“他所表現的拳法促使我來到東方,令我印象深刻,將主的福音帶來這裡……”
羅橫坐在椅子上,抬起的手也放了下來。
微微皺眉看著這個鬼佬。
這家夥中文說的顛三倒四的,還夾著濃濃的口音,羅橫壓根沒聽明白怎麼回事。
什麼亂七八糟的伯明翰東方拳手的?
看向周清泉,等他給自己一個解釋。
周清泉笑了笑。
走到羅橫身邊,壓低聲音道:“這家夥以前在一個叫伯明翰的地方,見過咱們華夏移民。
“那人應該是個會功夫的,從一個黑幫手裡救過他的命。
“這讓他堅信是他們的主給他的指引,自己搭船跑到咱們這邊,我在南洋遇上他時,他還在到處找船想來華夏……”
羅橫狐疑道:“那你帶他見我是什麼意思?我可不會教鬼佬。你不是跟葉問是發小麼?
“找葉問去啊,他放眼世界,有教無類……”
周清泉湊近羅橫耳邊,輕聲道:“我在與他交談的時候,打聽到一個消息,在伯明翰,有一群一戰退下來的老兵,勢力很大……”
羅橫這下更不懂了。
周清泉繼續道:“咱們那批煙土,被那幫人接手了。而且,他們還想要更多……”
“我說老周,想不到你濃眉大眼的,居然也想乾這種喪良心的生意?你是不是見福清幫倒台了,想要接手他們留下的空?”
羅橫這次可真聽不下去了。
福清幫倉庫的存貨,賣到海外去弄一筆錢。
這個羅橫完全沒意見,掙錢嘛,順手而為的事,不寒磣。
可是,聽老周這意思,是想以後接著乾這買賣。
羅橫可就有些不樂意了。
咱可是純正的炎黃子孫,長在紅旗下的大好青年。
從小受的教育,就告訴我們,誓與賭毒不共戴天。
“你聽我說,不用咱們去乾,我也不會乾這種買賣。
“有人會乾,而且咱們這邊,種的煙都被軍閥壟斷,想做這門生意根本無從插手,不像印度那邊,隻要有錢就能買到。”
周清泉搓著手,解釋了一句。
“那你是什麼意思?”
周清泉雙眼笑成一道縫,在眼鏡後麵閃著精光。
“我們可以買船,掛在史蜜斯名下,從華夏出發,帶上絲綢和茶葉,開往歐羅巴。
“在印度停靠時,他們的人會趁補給的機會,帶上他們要的東西,最終到英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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