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沈家大宅之後,沈毅先是去見了一麵父親,這會兒陸若溪已經回房去了,隻有沈章一個人在喝茶,沈毅走了過去,囑咐沈章這幾天不要出門,並且讓人給甘泉書院的沈恒寫信,讓沈恒最近也不要出門。
沈章皺了皺眉頭,追問原因,沈毅就把昨天有人想要下藥的事情說了一遍,把沈章驚出了一身冷汗。
這個性格溫和的中年人,在一陣驚嚇之後,也罕見的發了火,站了起來,就黑著臉,氣勢洶洶的去找那人麻煩去了。
見沈章大踏步離開,沈毅默默歎了口氣,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
這會兒,新媳婦陸若溪,正坐在床邊休息。
見沈毅推門進來,她站了起來,問道:“師…夫君,出什麼事了?”
沈毅坐在床邊,把事情大概跟她說了一遍,然後輕聲道:“夫人這幾天也不要出門了,在家裡好好歇歇,吃食之類的,就讓青兒萍兒她們兩個人做,保險一些。”
陸若溪也被嚇得臉色發白,她依偎在沈毅懷裡,輕聲道:“夫君,是範家的人想要害你?”
沈毅搖頭。
“是要害咱們兩個人。”
說完這句話,沈毅默默站了起來,對著夫人溫和一笑:“夫人,我去給建康寫一封信,範家已經黔驢技窮了,相信用不了幾天,他們便不可能對我們造成任何威脅了。”
陸若溪也站了起來,輕聲開口:“我給夫君磨墨。”
“好。”
小夫妻倆一起到了書房,沈毅坐在主位上攤開信紙,而一旁的陸若溪則是素手磨墨,剛成婚一天的小夫妻倆,氣氛已經慢慢變得溫馨了起來。
…………
這不是沈毅第一次給建康寫信,不過前幾次他給建康寫信,都是寫給趙昌平的,而這一次,他是寫給邸報司,並請邸報司轉交高太監。
沈毅這封信到達建康的時候,江都縣府兩級的奏書,也一並送到了建康,而這縣府兩級的奏書裡,清晰的寫明,範家目前有二十多樁官司纏身。
這份奏書裡,清楚的寫明了,範家這些年,仗著原刑部侍郎範俢的勢力,在江都為非作歹,欺壓鄉裡。
本來這種地方官的奏書,未必能夠送到皇帝的桌案上,就會被京城的官老爺攔下來,但是兩位地方官裡有一位是張相的嫡孫。
宰相張敬同樣為相十幾年,他的勢力可能比不上楊敬宗,但是也不算太小,不然皇帝也不會留他在建康。
至少,把大孫子的一封奏書送到皇帝的桌案上,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而就在這封奏書走完程序送到皇帝書桌上的時候,沈毅給高明寫的信,也出現在了皇帝的桌案上。
皇帝陛下看完這兩份東西的時候,已經是深夜月明,他隨手把奏書丟在一邊,起身伸了個懶腰。
“沈七還真有些本事,他回江都才多長時間,竟然有本事讓縣府兩級的主官聯名上書,狀告範家。”
高太監在一旁,微微低著頭,笑著說道:“要說起來,範家才有本事,前番禦史台有個監察禦史,照常巡視江都的時候,好像是查到了範家的一樁案子,結果沒兩天,這監察禦史就被人以貪汙拿回了建康,現在還關在牢裡。”
“嘖。”
小皇帝拍了拍手掌,感慨道:“這雙方鬥法,真是有趣。”
“本來他們鬥他們的,朕不會參與,也懶得參與…”
“隻不過…”
皇帝陛下眯了眯眼睛,淡淡的說道:“隻不過給朕欽點的庶吉士下毒,是不是有些過了?”
他扭頭看了看高明,麵色平靜。
“沈毅身邊不是有內衛跟著麼,讓這些內衛,證實此事。”
皇帝頓了頓,繼續說道:“最好,能查明白是誰乾的。”
高太監立刻低頭。
“奴婢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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