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手指敲擊在膝蓋上,哼著的是當年他帶兵迎擊南番,將靖安公主迎回來的曲子。
唱到後麵,他頓了頓,看著被鮮花簇擁在中間的靖安公主,說道:“姑母,我就唱著最後一曲了,這輩子承蒙你看重,下輩子,咱們還做親戚。”
秦墨舔了舔皸裂的嘴唇,唱曲兒唱的他聲音沙啞。
隻有李玉漱注意到丈夫鬢角的白發忽然之間就多了起來。
真的,就是一天時間,就白了許多。
來吊唁的人陸續不斷,一直持續了三天。
這三天,南番的天都是灰色的。
第四天,專機護送靖安公主的遺體回東京。
在東京又辦了重大的告彆儀式。
第七天,靖安公主遺體送入陵墓。
乾陵中埋葬著老六,埋葬著老爺子,現在又埋葬著靖安公主。
秦墨不悲傷了,心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他看著下方眾人,這一刻突然就明白了人生。
不過如此。
“回吧。”秦墨這麼說。
眾人離開了陵墓。
不知怎麼的,老秦忽然一下子病倒了。
這把秦墨急的不行。
昝贏也百歲了,腿腳沒有以前便利了,給老秦把脈後說道:“莫急,就是受了一些風寒,吃一些藥就好了,老祖宗的身體還是挺好的,底子在哪裡。”
秦相如擺擺手,“這小子就是小題大做,人老了受風寒臥床不是很正常嘛?還以為老子是十七八歲的小年輕?”
秦墨道:“爹,我能不著急嗎,您要是有個什麼事兒,還讓我活不?”
秦相如道:“我要真沒了,你也得好好活著,明白不?人就這樣,把生你的養老送終,把你生的撫養長大,你這輩子,算是一個完整的人。
甭管你是否做了什麼虧心事,那都是對外人說,對家人,你就是個合格的人。
有句話說得好,做人論跡不論心,若要論心無完人呐。
憨子,爹這個年紀了,還有什麼看不透的。
爹就希望你以後快活點,等天下大同後,你什麼也彆管了。
子孫後代如何,那是他們的事情,你就踏踏實實的關起門過自己的日子。
你看看你身邊那些個女人,一個個都多老了。
你再看看你,頭發居然也白了大半。
我可憐的兒,以前你可不是這樣的。”
知子莫若父,這一刻,秦相如像是在交代什麼,看著兒子,眼中滿是心疼,“彆承擔太多了,是時候卸下擔子了,天心,你過來!”
天心急忙過去,“爺,我在呢!”
“孩子,你爹這輩子不容易,比你爺還不容易,他是這個國家最累的人。
他以前不這樣的,不是你爺我自私,當爹的有幾個不心疼兒子的。
你爹心疼你,你也要心疼你爹。
我跟他這把年紀的時候,早就享福了。
他還在外麵吭哧吭哧的跑。
你這個當兒子的,要稍微照顧他。
他看起來還年輕,可他真的不小了,他都七十多了。
等天下大同,不管你爹說什麼,你都讓他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就踏踏實實,安安穩穩的休息。
你那些姨娘們,雖然什麼都不說,但是爺知道,她們心裡也難受著呢。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征途,他做的夠多了,你們的征途不能讓他一個耄耋老人來幫你們走。
那不是一個孝子賢孫該做的事情。”
天心也是滿臉慚愧,甚至不敢去看父親的眼神,“是,孫兒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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