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夫人順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這件事不能讓鬱然知道,得瞞著她。
她打量了一眼鬱然,看她臉色平靜,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
還好她不知道當年的事。
“然兒,你先出去,我和殿下有話要說。”
鬱然知道鬱夫人想支開她,她並不打算走,就在今天把事情問清楚吧。
她握著鬱夫人的手,輕聲問:“娘,有什麼事是我不能知道的?”
鬱夫人一愣,尋思著用什麼理由來支開她,卻聽鬱然道:“娘知道謝家當初是以什麼名義來趕我走的嗎?”
鬱夫人嘴唇顫抖,怔怔看她,突然膽怯,不太敢聽她說下去。
慕雲淵也是微眯了眼眸,眼底隱隱可見一抹厲色。
鬱然勾唇淡然一笑:“謝家不認小魚兒,說我私通外男偷偷生下小魚兒.....”
“不......”鬱夫人痛苦地搖著頭,當初謝家答應得好好的,說會護鬱然周全,卻不想做出這樣過河拆橋的事來。
她隨即反應過來,睜圓了一雙眼睛,眼淚都忘記擦了,張著嘴,半晌才發出聲音,顫聲問:“然兒,你.....你都知道了?”
鬱然淡然瞥了一眼神色冷然的慕雲淵,有個自稱是受害者的攝政王在,她想不知道都難。
輕歎了聲,該來的總會來。
“娘,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慕雲淵緊抿著唇,顯然也想知道鬱夫人會怎麼說,眼神淡淡掃向鬱夫人。
鬱夫人一直擔心鬱然知道了當年的真相,會承受不住。想瞞著她,讓她永遠都沒有這個包袱。
卻不想她已經知道了。
她原本挺直的脊背,瞬間仿佛泄了氣,鬆弛了下來。
看了一眼慕雲淵,眼見他也不像是發怒的樣子,心中稍定。
穩了心神,娓娓道來:“當年,你在宴會上誤食了彆人的佳釀,陰差陽錯.....”
鬱夫人瞥了一眼神色淡淡的慕雲淵,道:“陰差陽錯被送進殿下的房裡,等我和你爹發現時,你已經......”
鬱夫人哽咽,說不下去。
可麵對慕雲淵冷沉的眸子,無形中一股威壓迫使她不得不繼續道:“已經釀成大錯,為了保住你的名節,你爹便求了認識的宮人把你帶出來。”頓了頓,她繼續道:“擔心你醒來後無法麵對,我們便找了當時的名醫給你喂了藥,你昏昏沉沉病了一個月,醒來後便把當晚的事給忘了。”
鬱然微微一怔,原來是這樣。原主沒有那晚的記憶,原來因為被喂了藥。
鬱夫人說出當年的事,心突然也鬆了下來。
她和老爺當時隻想保住女兒,不敢聲張,除了沒有出手救下當時還是晉王,同樣昏迷的慕雲淵,他們並沒有做出什麼傷害他的事。
後來也保守秘密,從未把當晚的事透露出去。
若一定要說有罪,便是當初老爺曾為秦王采買過西邊的礦石,後來女兒出事,老爺便把這差事推了。
沒多久,便是秦王謀逆,老爺還慶幸逃過一劫,全家至此再不敢提這件事。
不過鬱夫人隱去這段不提,繼續道:“後來,聽說晉王殿下全城搜捕當晚的女刺客,我和你爹嚇得不輕。得知謝家要給謝鬆岩說親,老爺和先侯爺交好,兩人一商議,便把你嫁進謝家,得知謝家日子艱難,為了讓謝家善待你,我和你爹陪嫁了一小半的家產.....”
原以為有豐厚的陪嫁做靠山,女兒能在謝府安穩度日,卻不想謝家如此過河拆橋。
鬱夫人想到鬱然被謝家掃地出門,仍是意難平,抹了一把了淚,緊握著鬱然的手,氣憤道:“誰知道謝家翻臉無情,竟如此對你。”
鬱然心頭突然一鬆。這麼說,鬱家當初並沒有參與到秦王謀逆一案,不存在與人合謀害了慕雲淵這樣的事。
原主也是個可憐的受害者。
她為原主歎息,可事情已經發生,鬱夫人和鬱老爺也已經做了當時能做的最好的選擇。
隻怪謝家翻臉無情,害了原主。
如今她既用了原主的身體,便讓這件事劃上句號吧,日後她會好好愛小魚兒,照顧鬱夫人。
她握緊鬱夫人的手,柔聲安慰:“娘,都過去了,我對謝家並沒有什麼留戀的。如今咱們一家在一起好好生活,我會照顧你們的。”
一直默不作聲的慕雲淵靜靜聽著,唇角劃過一抹很淺很淺的弧,眉眼顯見的霽色。
鬱然安慰了鬱夫人,便瞥了慕雲淵一眼,似是故意說給他聽,“如此可以肯定,咱們家當初並沒有參與到秦王謀逆一案,是吧?”
鬱夫人嚇了一跳,緊張地瞥了一眼慕雲淵,看他神色如常,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搖頭道:
“咱們不過商戶人家,雖說和京中顯貴人家,甚至是宮中都有來往,可謀逆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怎敢參與?”
“殿下,你也聽到了,鬱家並沒有害你。我爹娘不過商戶人家,為了護住我已經費儘心力,他們也不敢參與到你們皇室血脈的權力鬥爭中。”
“然兒.....”鬱夫人看到鬱然用這樣的態度和慕雲淵說話,心中已經嚇了半死,忙拉住她。
慕雲淵一雙幽深眼眸卻是定定盯著鬱然,想從她眼裡找出一些蛛絲馬跡來。
任何一位女子聽到這樣的過往,隻怕會崩潰,隻她太過鎮定,一點也不見傷心,還有心給鬱家洗清嫌疑。
他緊鎖眉頭,幽幽看她,“你為何如此平靜?”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bigeb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