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然取出她之前寫的那些草稿,字跡有點兒潦草,不比毛筆字大,不過慕雲淵現在要,那就隻能讓他們自己整理了。
至於他們會不會看出不是毛筆字,她也阻止不了了。
把筆記放在書桌上,對慕雲淵道:“都在這裡了,有什麼看不懂的,可以問我。”
慕雲淵冷著一張臉,威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掃了慕劍一眼。
慕劍苦著臉,上來笑道:“辛苦鬱姑娘了。”
因為多嘴,他被慕雲淵罰抄書。
“不辛苦,那我不打擾各位了。”
鬱然看慕雲淵一張臉冷冰冰的,連眼角餘光都懶得看她。她也不想留在這裡礙他的眼,朝慕劍淡笑了笑,轉身欲出書房。
慕雲淵卻涼涼開口:“你留下來。”
鬱然身子微頓,整理的事有慕劍,她留下來能做什麼?
緊蹙眉頭看向慕雲淵,絲毫沒有因為他的態度而膽怯,沒好氣問:“所有的手稿都在這兒了,殿下還有什麼吩咐?”
慕雲淵一張臉上瞧不出什麼表情,掀眼瞟了她一眼,語氣淡漠卻不容質疑:“糧食關乎南鉞國民生,容不得任何疏忽,雜交水稻由你種出來,這世上隻有你最了解,此手記需在你的監督下完成。”
鬱然:“......”
這理由冠冕堂皇得很,她實在沒法兒反駁。
慕劍眼見兩人氣氛不對,笑眯眯上前來,一臉和氣,“鬱姑娘請。”
鬱然就這樣被趕鴨子上架,坐在一旁監督慕劍.....抄書。
書房裡靜悄悄的,慕雲淵麵無表情端坐在一旁,慕風抱劍挺直了身子站在不遠處,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識趣的沒有出聲。
上一個多嘴的人,如今在埋頭奮力抄書。
屋裡靜得落針可聞,隻有慕劍寫完書頁,掀紙發出的細碎聲響。
明明屋裡有四個人,卻好似連個活氣的都沒有。
鬱夫人不放心,在門外徘徊,忍不住偷偷從窗戶探頭望去。不過窗戶沒開大,隻看到慕雲淵筆挺的脊背。
她隻好去後院摘了些新鮮的瓜果,切了裝在乾淨的盤子裡端進來。
朝著威嚴端坐的慕雲淵笑道:“殿下抄書勞累,這是後院新結的果子,老婦特意挑了園子裡最好的,給殿下嘗嘗。”
鬱然嘴角一抖,抄書勞累的那個人如今還在奮筆疾書。他倒好,往那兒一坐隻會張嘴。
“辛苦夫人了。”
麵對鬱夫人時,慕雲淵麵色稍霽,頷首客氣道。
鬱夫人道:“不辛苦,老婦就在隔壁,殿下有事吩咐老婦便是。”
慕雲淵到底還有點顧忌,聲音不似對鬱然時的那般冷硬,朝鬱夫人溫聲道:“是我叨擾,夫人就如往常一般便是,無需如此客氣。”
他說叨擾二字時,眼睛輕輕瞟了一眼鬱然。眼底一絲怨怒,唇角劃過譏諷,緊盯著她卻不出聲。
鬱夫人看在眼裡,心頭一緊。朝鬱然看去,想提醒她,可惜鬱然沒發現她的目光,隻低著頭專注磨墨。
鬱夫人無計可施,隻勉強笑著應了一聲“是”。
鬱然原本還在琢磨慕雲淵這態度怎麼因人而異,卻不想抬眸就撞上他那深邃的眼眸,那唇角似笑非笑,三分笑意七分譏諷。
她微微一愣,他有什麼不滿的嗎?
因為她的拒絕嗎?
可男女婚嫁講究你情我願,他不至於因為這個嘲笑她吧?
兩人視線隔空對望,卻不是溫情脈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