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老先生忍著笑，沒有點破。
兩人說了一些朝中的事，林行之話語一轉，便說起自家的曾孫：“這日子過得真快，一轉眼的功夫，文成都上學堂了。”
“先生可是想念家人了？下月便是臘月，我讓慕風送先生回去和家人團聚？”
林行之倒是看得開，擺擺手道：“回不回去都一樣，湊不齊一桌人。”
他的老伴兒已經過世，三個兒子各自帶著家人在不同的地方任職，兩個女兒已嫁作人婦，如今兒孫滿堂。
而老宅隻有家奴守著，對他來說，哪裡都可以。
“倒是你，今年二十有六，也該娶婦，綿延子嗣了。”
慕雲淵微垂著眸，往茶壺裡加水。
林行之看了一眼垂眸不語的慕雲淵，道：“前些日子，老太妃還和為師說起此事，生怕惹你不高興，可她啊，心中急得很。”
林行之從未管過這些俗事，想來是受了衛太妃之托，慕雲淵心中慚愧，“讓先生和母妃為此事擔憂，是我不對。”
“這沒什麼，如今天下太平，陛下也日漸可以獨當一麵，也該你考慮納妃的事了。”
林行之笑著擺擺手，炯炯有神的雙眼打量著他的臉，試探道：“若是你政事繁忙分不開身，老夫倒是可以替你參詳一二，如今太傅家的文心剛好年滿十八，端莊嫻雅，恭順柔嘉，堪稱良配，你以為如何？”
慕雲淵泡茶的手一頓，放下茶壺。
“是母妃讓先生來勸我的？”
林行之笑道：“既是老太妃的意思，也是為師的心願，那小丫頭小的時候我見過，聰慧伶俐，你也不必急著拒絕，日後進京見了她，說不定你會改變主意。”
慕雲淵心中苦澀，那人到現在都還沒鬆口答應他，母妃和先生倒不知道何時達成了一致。
“讓先生和母妃操心，是我不對，隻我已有打算，日後先生便知道了。”
“哦？你已有了意中人？”林行之眼底染上一層亮光，看起來哪裡像是古稀之人該有的清明？
慕雲淵麵色有些不自在，耳根子還泛著些可疑的淺紅，“讓先生見笑了。”
林行之挑眉靠過來，“那你倒是說說，是誰家的姑娘？”
慕雲淵：“........”
林行之看他又想蒙混過關，急得不行，語速不覺都快了幾分，“你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若是搞不定，便告訴為師，為師出麵幫你。”
“先生怎知我搞不定？”慕雲淵看他一臉興奮的樣子，心中疑竇叢生。
總感覺他知道什麼似的。
林行之輕捋著花白的胡須，眨著眼笑道：“你既不拒絕納妃，可又不鬆口娶太傅家的姑娘，可不是心中有人嗎？可你堂堂攝政王，若是心中有人，卻等了這麼長時間還沒如願把人娶進門，可不就是人家不同意嗎？”
慕雲淵清咳了兩聲，他猜的可真準。
“先生可有什麼辦法？”
林行之沒想到真是如此，不由得瞪大眼睛，“天下還真有你搞不定的人啊？”
他有些不敢置信，小聲嘀咕：“鬱姑娘難道就真的一點都不喜歡你？”
慕雲淵：“.......”
他比誰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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