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夫人聞言點頭道:“此話有理。我準備些乾淨的烤羊肉,一會兒送進去。你跟三娘坐下來吃些吧,彆累著了。”
鄒玉燕不讓,攔住鬱夫人:“我去吧,娘也累了。”
兩人還爭持不下,便在這時,鬱然和慕雲淵從書房裡出來。鄒玉燕原還說幾句話,此時卻突然安靜。
鬱夫人沒多想,上前去招呼:“今日人多,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殿下海涵。還請殿下稍等,老婦這就去準備些吃食。”
慕雲淵如今哪裡敢在鬱夫人麵前托大?當然他一直都很尊敬鬱夫人。擺手,聲音輕緩:“夫人且歇息吧,不必把我當客人。”
鬱然知道慕雲淵這個人有潔癖,今日那麼多人,若是真的和大家同席,他隻怕連桌上的菜都不會碰。
便攔住熱情的鬱夫人:“娘彆忙,去屋裡歇息吧,我去取些炭火來,在書房烤就是。”
慕雲淵卻舍不得讓鬱然忙前忙後,隻說:“你也彆忙,這事讓慕劍來做便是。”
鬱然卻擺手:“他陪著小魚兒玩兒呢,你彆管,去書房待會兒,我去取些炭火和羊肉來,給你做烤肉吃。”
便是這樣,最後反倒是鬱夫人讓兩人請去屋裡坐著,鬱然和慕雲淵去廚房取了些肉菜和炭火,在書房裡架起爐子,做圍爐烤肉吃。
小魚兒也玩累了,慕劍便帶她回來,一家幾口人,還有江秋娘等,都讓鬱然叫來書房,一起吃烤肉。
江秋娘和鬱青看慕雲淵春風滿麵的,便已經猜到結局。
兩人交換了眼色,笑得一臉意味深長,隻朝著鬱然擠眼睛。
江秋娘更是湊到鬱然耳邊笑問:“說,你和殿下是不是喜事將近了?”
鬱青在一旁拉長了耳朵,生怕錯過哪句重要的話。
兩人說著,隻敢拿眼角餘光瞟了一眼正在專心照顧小魚兒吃肉的慕雲淵。
卻讓鬱然一人一根羊肉串塞在手裡,笑著趕人:“這可是鬱記獨家烤串,再好奇打聽,就不做給你們吃了。”
“小氣。”
江秋娘嘀咕一聲,認命拿著烤串吃起來。
今日的慕雲淵倒是和氣了許多,對江秋娘也客客氣氣的,這頓烤肉吃得大家都很儘興。
等到賓客散去,慕雲淵這才尋了空隙,鄭重向鬱夫人求娶鬱然。
他雖說身份尊貴,可在鬱夫人麵前可不敢拿捏身份,恭敬行了一個晚輩禮,“晚生今日所說,絕不是場麵話,晚生對鬱然是真心的,願娶她為妻,生生世世護她周全,還望夫人成全。”
鬱夫人心中欣慰,但該說的話,她也不含糊:“殿下能有這分心,老婦不勝感激。隻是然兒到底是嫁過人,受過委屈,老婦不願看到她日後吃苦,有些話也想問一問殿下。”
慕雲淵忙道:“夫人請說。”
鬱夫人道:“鬱家不過普通的商戶人家,比不上京城那些高門世家大族,也沒有顯赫的娘家做依靠,若將來她被人看輕,拿她二嫁的身份做文章,殿下能信任她,護她周全嗎?”
慕雲淵正色道:“還請夫人放心,這些年她為我生養小魚兒,已經吃儘了苦頭,隻要有我在一日,便不會讓人拿這話來貶低她。也請夫人放心,以後王府隻有她一位女主人,不會有側妃,更不會有妾室。日後成婚,王府一切都歸她所有。若我食言,夫人儘可以帶她離開,我絕不阻攔。”
鬱夫人得了他的承諾,到底放了心。隻要他真心對待鬱然,她也無所求了,點頭答應:“那日後,然兒便拜托殿下了。”
慕雲淵心頭一喜,忙行了一禮,躬身道:“是,多謝嶽母大人成全。”
“快起來吧。”
鬱夫人心中的大事終於落定,心情舒暢,笑著扶起慕雲淵,親自給他煮茶。
隔壁房間,鄒玉燕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小豆豆不放心,摸了摸她的額頭;“娘,你怎麼了?是不是今日太累了?”
鄒玉燕臉色晦暗,抱著小豆豆一臉茫然:“豆豆,你還記得你爹爹的模樣嗎?”
小豆豆點頭,輕拍著她的背:“記得,娘是不是想爹爹了?”
鄒玉燕臉色慘白,眼角的淚滑落。
人死如燈滅,這個家除了她和孩子,還有誰會記得她死去的丈夫?
她抱著小豆豆,任眼淚肆意留下。
當初鬱春時被處斬時,小豆豆不過才四歲,對鬱春時的印象已經有些模糊了,看到朝夕相處的親娘哭成淚人,她心中也不好受,小手拍著鄒玉燕,一副小大人模樣,“娘不哭,豆豆會陪著娘的。”
鄒玉燕呢喃道:“你爹爹本不該死,是讓人害的。”
小豆豆有些驚訝,她雖然比兩年前大了些,可對於她爹爹的事,所知並不多。
鄒玉燕沉浸在過去痛苦的回憶中,繼續道:“你要記住,不能原諒害你爹爹之人。”
小豆豆似懂非懂,但還是乖巧的點頭答應:“我知道了娘。”
沉默片刻,她小心問:“是誰害死爹爹?”
鄒玉燕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閉上眼睛,搖頭。
孩子還小,有些事沒必要讓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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