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瑞峰放下了手中的文件,整個人突然失去了精氣神:“執政官,你還是叫我名字吧!我不配當這個總經理。”
“呂瑞峰,咱們還是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我想知道你這麼做的理由?”
張昊從善如流道。
“理由嗎?我需要錢,越多越好。”
“是不是你兒子的病?”
張昊試探道。
呂瑞峰點點頭:“看來您都知道了,我兒子才剛上大學,正是風華正茂的時候,沒想到老天不公,居然讓他患上了大腸癌,而且已經到了中晚期。
如果我平時不那麼拚命工作,多點時間關心一下他的生活,說不定能早點發現病情,醫生跟我說過,腸癌早期的治愈率高達90以上。”
“所以出於愧疚心理,你才……”
呂瑞峰擺擺手:“做了就是做了,找再多理由也沒意義。”
“你兒子現在病情怎麼樣了?”
出於好奇,張昊隨口詢問了一句。
“他正在裡斯本接受治療,用了最先進的醫療技術,目前病情還算穩定。不過醫生也說了,癌細胞已經擴散,治愈的概率不到百分之十。”
呂瑞峰滿臉都是痛苦。
“那你後悔嗎?”張昊惋惜道。
“後悔?我一點都不後悔。”呂瑞峰搖了搖頭,隨即解釋道:“不怕告訴你,我現在就兒子一個親人了,他如果沒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你這也太極端了,如果你兒子知道你這麼做,肯定會……”
呂瑞峰直接打斷道:“算了,願賭服輸,現在說這個已經沒有意義了。”
“我還想再問一個問題。”
“您想知道什麼?”
“你是不是察覺到了有人在調查你?如果不是,你也不會急著想離開礦區。”張昊試探道。
“沒錯,有人給我通風報信了。”
呂瑞峰倒也乾脆。
“誰?”
呂瑞峰苦笑搖搖頭:“執政官,我覺得這件事還是到此為止吧!不是我危言聳聽,如果真要追究下去,恐怕整個能源部都要換人。”
“什麼?居然到了如此嚴重程度?”
張昊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這是爛到根子裡了。
呂瑞峰聳了聳肩:“要不然,範院長也不會急著推進國企改革,再不改就要出大問題了,最終要付出幾倍代價。”
“我有些不明白,你都知道範院長要大動乾戈了,為什麼還不收手?”
張昊疑惑道。
“原因很簡單,這一次的改革是至上而下的,暫時還波及不到我們這邊。總之,這兩年不僅不能收手,相反還要大撈特撈,再不撈就沒機會了。”
呂瑞峰語氣中帶著一絲瘋狂。
張昊聞言長歎了一口氣,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最後心頭湧現出了四個大字:
國事艱難。
呂瑞峰見對方不說話,當即給出了一個建議:“執政官,如果我是您,那麼絕對不會插手國企改革的事,乾脆讓範院長折騰去吧!
從古至今,任何改革都需要付出代價,包括改革者本人,範院長同樣也不例外,您隻需要坐享其成就是了。”
張昊笑了笑,不置可否。
他緊接著話鋒一轉:“呂瑞峰,你處處為我著想,想必是有所求吧?”
“您猜得沒錯,我個人死不足惜,但有兩個遺願,還請執政官幫幫忙。”
呂瑞峰說完,當場跪了下去。
張昊趕緊拉起對方,坐到了沙發上:“你先說說具體是什麼事,我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能幫的肯定幫你。”
看在對方兒子的份上,隻要不違法,他還是願意幫一下對方的。
呂瑞峰當即回答道:“第一件事是,我想請您幫我照顧一下我那個苦命的兒子,他也沒幾年好活了,我希望他能少受一點罪。”
“沒問題,你知道我不缺錢,我可以幫忙出醫藥費。”張昊當麵給出了一個承諾,“當然了,我這邊對你也有一個要求,那就是必須交出所有貪汙的錢。”
“行,沒問題。”
呂瑞峰咬著牙答應道。
執政官的信譽,還是值得期待的。
“你同意就好,那第二個願望呢?”
呂瑞峰握了握拳頭:“一人做事一人當,倒賣銅礦石是我一個人的主意,跟礦上的人都沒關係,我希望不要牽連其他人。”
“嗬嗬,這個忙…我恐怕幫不上了,畢竟倒賣礦石這麼大的事,光靠你一個人肯定是不行的,需要其他人配合。”
張昊擺了擺手,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對方,他寧願花錢,也不想徇私枉法。
這是他的底線。
“執政官,他們都是受我脅迫的,還請網開一麵。”呂瑞峰哀求道。
“你不用再說了,他們當初伸手的時候,就應該有被抓的覺悟。”張昊頓了頓,緊接著緩和道:“不過我可以答應你,隻要他們主動投案自首,我可以幫他們跟法官求情,爭取少判幾年。”
“執政官,他們如果進了監獄,後半輩子基本上就算毀了,甚至連養家糊口都做不到。”呂瑞峰苦澀道。
張昊詫異地看了一眼對方:“你倒是心善,這樣好了,等他們出獄,我可以幫他們安排一份工作,這樣總行了吧?”
“謝謝,我代他們謝謝您,其實他們都沒貪多少錢,大部分錢都留給我兒子治病了。”呂瑞峰唏噓不已。
“你們到底貪了多少錢?”
張昊隨口一問。
“兩年下來,差不多有五個億,不過大頭都被上麵的人拿走了,真正落到我們手裡的隻有區區一個億。”
“一個億不少了啊?難道還不夠醫藥費?”張昊驚訝道。
“隻能說勉強夠用,我剛剛說了,我兒子病情很重,需要用到最先進的醫療方案,光住院費每天就要三四萬。
當然了,也不排除歐羅巴人故意給我設套,他們想通過我介入智利這邊的礦場生意,隻是我一直沒答應罷了。”
“為什麼不答應?”張昊好奇道。
按理說,為了更好地給兒子治病,對方沒理由拒絕,再說了,貪都貪了,多一點少一點都要槍斃。
區彆真的不大。
呂瑞峰用手指了指天花板:“主要是上麵的人不答應,而且盯得很緊,他們不想看到歐羅巴人進軍美洲,據說這是您的前任紀樟秋親自劃的紅線,誰碰誰死。”
“原來如此,不過說起來,中央的顧慮好像也沒錯,咱們不能讓大西洋兩岸連成一體,這對聯邦是一個巨大威脅。”
張昊緊跟著附和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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