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馥經過了一天的昏睡,終於再次醒了過來。
林炳生夫妻歇了口氣:“還以為醒不過來了呢。”
“這是回家了?”沐馥仍處於遊離之外。
“是啊,在你的閨房呢。”林夫人幫她翻了個身:“那顆子彈沒有打中心臟位置,失血過多所以導致睡了很久。”
林炳生出去叫人給熬了粥和雞湯,劉黎茂與沐璟聽到醒過來的消息紛紛跑過來看。
“這一關算是過去了嗎?”沐馥抬頭盯著劉黎茂問道。
“其實你心裡知道並沒有……”
“那原本定在我遇襲後的第二天是提親的日子的事……”
沐馥還想問什麼,被沐璟一股腦地說了:“你彆問了,我將這些事總結給你聽。彩禮已經收下,隻是那天並沒有談論什麼時候接親,還需要再次約一下譚司令討論這個事情。”
“另外你好好待在家裡休息,不要再亂跑了,並不是所有的機遇巧合我們都能救你的。”沐璟收斂擔憂,冷臉想讓床上的人安分點。
“明明在昏迷的時候就擔心得要命來著。”劉黎茂趁勢拆台,偷偷對著沐馥做著鬼臉。
他知道大哥總是刀子嘴豆腐心,這種情況明明該讓沐馥好好休息的話說不出口,卻反著說因為沐馥的擅自行動才導致了這一係列的情況。
知道了。沐馥癟癟嘴,將他們都趕去休息,隻留沐采一旁伺候。
“情報還在嗎?”沐馥渾身疼得要命,隻能讓采兒給她喂米粥。
“已經傳遞出去了,我們的那個唯一一個盯梢點已經撤離。現在城裡除了醜宏一幫小乞丐,其餘的沒有咱們的人了。”
“情報怎麼傳遞出去的?”
“前天晚上你被唐恩弘抓走後,劉黎茂就找我問出了接頭的原因,我們先去找譚司令商討對策後,他就帶著我去找了王子林先生。”
“他還沒撤?”沐馥皺眉,記憶中的人應該是最早從申城撤離的一批,怎麼還在申城?
“因為上麵派來的人一直沒有展開工作,他們也聯係不到這人,所以就派他過來將申城的工作組織起來。”
“幸好是傳遞出去了,希望這一次蘇區那邊及早準備起來。”
“好了,這下你放心了。”采兒看著她臉上有生氣的模樣,忍不住哭了:“要不是黎哥的安排,我們也不是這麼容易就能擺脫困境。”
當然還有我的加成……沐馥給她擦拭了眼淚:“以後這種情況還多著呢,有些事情你得跟黎哥學學。”
“是,還有你的加成。要不是林夫人也懂一些藥理,這劑量要是放多了,你可就救不回來了。”
“知道了……”沐馥咧嘴:“我傷口還痛著呢,總不能讓我陪著你一起哭吧。”
與此同時,沐璟讓劉黎茂約譚家二太太上門,準備討論婚期。
“這麼快嗎,不再拖拖了?”
“這段時間我還看不明白嗎?要不是譚司令,馥兒估計在唐恩弘那裡死一萬次了。昨天我聽說軍政辦公廳發了喜糖,這就表示他已經將馥兒置於最危險的境地。如果我們不趁熱打鐵,逼著他自亂陣腳,難道要等馥兒有什麼三長兩短?”
“你想開了就好,我們將這件事辦完之後,再將馥兒與譚司令的婚事好好辦一場,剩下的最操心的恐怕就是大哥的婚事了。”他說完,著急拿著大衣跑出去了。
“臭小子,一不留神就拿著我打趣是吧。”
沐璟想到這裡嘴角上揚,怎麼會接下來是我的事呢。
明明就是你的事情,至於譚躍安與沐馥未來婚禮的事情能不能辦還不一定。
畢竟日本人已經在港口附近虎視眈眈了,他身為統帥難道不想著以身作則抗日嗎?
到時候戰死沙場也不枉費譚老司令一身的忠義,現下譚躍安養的這群人就是一幫狗崽子,各個狼子野心。
能不能從沙場上活著回來還是另外一回事呢?
對了,說到打仗,沐馥與阿茂的退路要提前給他們弄好了。
打仗肯定會涉及軍需,務必就要用到家,自己反正是走不掉的。
是時候見一見那個維爾克先生了,萬一真的打起來,擁有德國國籍的人至少是他兩短暫的避風港。
沐馥與采兒從未與他提起說這人,他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這當然是歸功於他的那個林炳生好兄弟無意間一次的說漏嘴行為……
“什麼時候能讓采兒再做一些中藥點心呀,維爾克先生很喜歡吃。”
“采兒認識你師傅?”
“……”
維爾克正是那個支持林炳生學西醫讓林爸氣吐血的男子,又跟沐采認識。
那之前說是有醫學院導師的同學要沐馥去拜訪,這兩人肯定也認識。
到時候,真的混戰起來,還是隻有他能幫上忙。
“冬子,跟我出去一趟吧。”沐璟整理好衣冠,出門。
車內,冬子不知道目的地,於是問道:“少爺,我們是去哪裡呀……”
“法租界裡麵有一家專門做西醫手術刀的鋪子,我們朝著這個方向去問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