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日本人這都找了幾天呢,怎麼還在找你們?”林夫人皺著眉頭:“感覺他們不會罷休的樣子。”
“今天我去采購,順便路過沐氏,發現那邊已經掛牌宋氏企業了,這又是什麼情況。”林炳生跟著問道。
“這些想必就是大哥留給我與沐馥的後路吧。”劉黎茂低頭,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是好。
“這些應該是大少爺為了跟著他的工人的安全,所以就與宋家做了利益交換。”
大哥居然連那些工人都安排到了,為什麼他就不能安排自己呢?
劉黎茂吃著吃著,眼淚掉進麵碗裡,一顆一顆接著一顆。
采兒想到這裡越發哽咽:這要是他能安排他自己,恐怕今天能跟小姐坐在一塊有說有笑的。
“抱歉,是我們提起你們的傷心事了。”林炳生看著他們一個個又要哭的樣子:“明天我去一下那邊,可能會路過穆府。有什麼話想說的,就寫下來,讓我去念一念。”
“這個…這個恐怕會連累你。”劉黎茂擦了擦眼淚:“日本人現在找的無外乎就是沐氏當年在申城創造的財富,可現在都被改為其他人的了,你貿然帶著我們的東西去那邊吊唁,我怕盯在外麵的人會發現並跟蹤你到法租界來。”
“可是,我聽說過兩天就要發喪了。如果再不去,就沒機會了。”
“不去了吧,現在外麵隨時充滿危險,我們隻能等著危險過去。”劉黎茂將眼淚擦乾淨,然後快速地將碗清空,回到房裡去了。
“恐怕這些日子最不好受的就是他了,現在他變成了家裡的頂梁柱,妹妹還沒有醒過來。既要承擔大哥的死亡,又要擔心妹妹的安全。多給他一些空間,讓他好好思考一下未來的路。”
“這確實是個很沉重的話題,未來的路……可現在這個狀態哪裡會有未來的路。”林炳生苦笑了起來:“咱們的診所不知道有沒有被人翻閱過,到時候我們還得回去收拾一番。”
“現在這個時候就彆計較了,沐馥真的醒不過來了嗎?”林夫人試圖轉移話題。
“她,心裡的那個結徹底地堵上了。譚司令沒有下落,沐璟又死了。最愛她的兩個人都離開他了,現在隻能靠著她自己走過去,不然誰也幫不上忙。”林炳生也有些無奈,他恨不得沐馥早點醒過來。
最近想了很多的辦法,一點用都沒有。
“之前那個找上門來的王先生不會對外說他們藏身在這裡吧。”維爾克想到了之前那個找上門來的人,這可是一個陌生人呀。
“這個放心,王雲豐先生是斧頭幫的幫主,做事情妥帖的。”
“那就行,我年紀大了,不能夠神經太緊繃,剩下的就靠你們幫忙抻著了。”維爾克先生拍了拍自己徒兒的肩膀,然後起身回房休息去了。
“一直以為師傅經常地玩世不恭,神經大條,看似什麼都可以不在乎呢,原來他還有這樣的一副模樣。”
“師傅這個人還是很重情義的,而且沐馥是他摯友的學生,恐怕現在回房也是為了找醫生看怎麼治療呢。”
“也對,明天我去幫他翻翻醫書,一起看看,究竟有什麼辦法能解決她現在的病症。”
“嗬嗬,兩個外科手術專家,現在卻要被逼成心理學專家了。”林夫人捂嘴笑道:“有些事情儘力了就好,做不到的就不要壓在自己身上了。實在不行,等這一陣風頭過去,我們將沐馥送往北平,那邊應該有更好的醫生。”
“好,我的夫人。”林炳生兩人感情更勝從前。
錦江飯店了,唐樂抱著自己的父親整整坐了幾天。
原本她自己想著帶人將父親弄回去安葬,可是那些人竟然一去都不回來了。
於是隻能求著錦江飯店裡的員工,給他們給了一個體麵的隔間。
屍體總是放在飯店,多膈應人。
錦江飯店的老板於是出麵找到她:“要不,我們合力將你父親安葬了吧。”
唐樂現在無依無靠,隻能跪謝:“我家裡還有些錢財,到時候給你拿些來?”
“你家裡還能有什麼錢財?”老板戳破她的幻想:“唐家事情敗落的那一天,家裡麵的所有人都拿著你的錢財去逃難去了。”
“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原本是想著通知你家裡人將你和這具屍體接走的,可是等我派的人過去的時候,裡麵已經空無一人了。”
“那麻煩你幫我安葬家父。”唐樂再次叩謝。
怎麼會這樣,哪怕是前線在打仗,這邊也亂不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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