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雪峰是個大學老師,三十幾歲,剛剛評上了教授,又拿到了大課題,厚積薄發,經過不懈地努力,付出終於得到了讓人滿意的結果。眼見著事業正往上坡路上走,前程可期,也不枉了多年的奮鬥,從此人生將會進入了一個新的,加速度發展的階段。可正當意氣風發之時,周雪峰卻忽然生起了重病,住進了醫院。周雪峰的母親家族遺傳肝病,本來小心保養也會平安無事,母親就是個例子。但周雪峰這些年一路讀研讀博、搞學術研究太拚了,又沒把這當做一回事,經常不顧惜身體熬夜爆肝的,傷了底子,最終惡化成了肝癌。他與病魔頑強地搏鬥了很長時間,最後卻沒能扛過去,英年早逝,這實在是個遺憾。
再次睜開雙眼時,周雪峰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雕琢著精美木刻的紅木大床上,嗯,這種床他曾經參觀過,沒記錯的話,是稱為‘千工拔步床’吧,明清時在富庶的江南一帶流行,一般隻有大戶人家才用得起。呃,他懵懂地轉頭看去,映入眼簾的,是一處古色古香的臥室,室內擺設精致高雅,隻窗戶緊閉,房中彌漫著一股藥味,空氣有些汙濁,又混雜著病人身上的氣息,並不好聞。為了驅散味道,牆角的香爐裡還點著熏香,這樣混在一起,更加讓人覺著憋悶,周雪峰不由得輕咳了兩聲,。
見他醒來,坐在床邊的一位身著錦緞衣裙,頭上帶著古典首飾,裝扮體麵的清秀女子,驚喜不已地望著他,捏著手中的絲帕拭著眼淚,激動地呼喚道:“菩薩保佑,老爺你終於醒了!海哥兒,你父親醒了!”
“父親,父親!”
周雪峰僵硬地扭過頭,順著那稚嫩的聲音望去,地上還站著一位端正文靜的男孩子,大約是七八歲年紀的樣子,此刻也緊張喜悅地盯著自己,滿麵的驚喜交集之情。屋子裡還有幾位仆婦打扮的女人,恭恭敬敬地侍立著。
這不是醫院的病房,也不是自家的臥室,發生了什麼?林雪峰最後的記憶是他在長久的疼痛虛弱中忽然精神了起來,身體上的病痛消失了,而後就陷入了一片黑暗,現在這是怎麼回事?
周雪峰吃力地在那女子的扶助下,撐起身體,愣愣地斜靠在靠枕上,目光茫然地望著眼前那陌生的房間,陌生的人。腦子裡一片轟鳴,他極力消化著這不可思議的變化。
從身邊那女子和孩子的殷殷問候的話語中,他模糊地得出了一個讓自己不可置信的結論。一時間,心中狂跳,趕忙閉目養神,努力消化這遽然的變化,也是自己心虛,不敢說話。但看在旁人眼中,是很正常的,可不就是老爺剛剛大病醒轉,精神萎靡,氣力不足,因此懶得開口麼。因此,周雪峰借著原身大病初醒,倒是沒有露出蛛絲馬跡,讓人識彆出是個冒牌貨。慢慢的,他也找回了原身的回憶。
經過了幾日的試探後,他在恍惚之中,終於接受了這個現實。那就是,他在現代社會已經病逝了,但在另一個世界裡死而複生了,隻是以另一個人的身體和身份。周雪峰了解了一番後,心中一鬆。好在,他沒有夢回大清什麼的,否則,留著那豬尾巴的發式,動輒下跪磕頭,口稱奴才,那真要被惡心死了。
他是穿越到了一個架空的古代社會—大周王朝,大周王朝的社會發展和風俗習性,和曆史上的明朝的時間相仿。朱家的明朝被蝴蝶了,元朝滅亡後,張家人率領義軍建立了大周王朝。這身體的原身姓林,名字和他前世的一般,也叫雪峰,是大周的列侯之後,姑蘇人氏,本應封襲三世,到了他這一輩,皇上加恩,又能襲了一代,因此也能稱上是鐘鳴鼎食的人家,家世清貴優裕。
從銅鏡中凝望著這付和前世有七八分相識的麵容,周雪峰心情複雜。原身的氣質都和自己很像,文雅中帶著幾分孤高,所以,他在醒來後,才能很輕鬆地被周圍人接受,沒有露陷。
若說他驟然遇此大變,心中毫無波瀾,那是自欺欺人。但周雪峰慢慢也就接受了這一現實,他頗有一些隨遇而安的氣質。反正,他自嘲地想著,他也並無多少牽掛,前幾年和前妻個性不合離了婚,也沒有孩子,他很早就離家求學了,父母還有哥哥姐姐照應。離開那個世界,贏得了另一條生命,開始新的人生,仿佛,也是命運的厚待了。
況且,看來這林雪峰的人生,似乎也算得上很和順如意的,周雪峰深吸了一口氣,閉上雙眼。等再睜開時,他告訴自己,從今天開始,他就是林雪峰!他將接手林雪峰的人生,代替他完成所有的責任和義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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