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華染廠待客室。
“老吳,最近咱們的貨怎麼樣?”
“東家,這外埠出貨明顯見快,咱那飛虎牌總算是漂洋過海去了東北了。”
“哈爾濱老孟來電報,讓咱們備貨,東家,這都是你借來的。”
“這渤海大酒店沒有白住,這才幾天呀,房錢全都賺回來了。”
“嗯。”盧家駒神氣的抻了抻西服。
“不過,老吳,光是掙房錢是不行的,我們還得盈利呀。”
“東北那些人挺豪爽的,比鄉下那些小布販好對付,對於我來說,乾這個事情還是可以的。”
“還是六哥說得對,這有些錢就得花。”
看得出來盧家駒很高興,他終於辦成了一件事情,特意來到染廠炫耀炫耀,沒想到陳壽亭還沒在,隻好向老吳炫耀炫耀了。
“老吳,現在孫明祖已經知道我們在渤海大酒店截他的客戶了,待會六哥回來,我們還得商量商量,看看這件事怎麼辦?要是他也上哪去,咱們怎麼辦?”
老吳嗬嗬一笑說道:“東家,這個事你就有所不知了。”
“以往是客商花錢住在渤海大酒店,現在是咱們花錢讓他們住在臨海大酒店,這臨海大酒店是山東桓台苗家開的。”
“當年掌櫃的去苗家要飯,正趕上苗老太爺的兒子留學回來,他就是現在大名鼎鼎的苗瀚東呀。”
“現在,他在濟南開著麵粉廠,當時,他一見掌櫃的可憐,就給了掌櫃的一個饅頭,從那時起,掌櫃的年年去苗家拜年。”
“十幾年,年年如此呀,進了門二話不說,跪下就磕頭,這苗先生是大為感動呀,多次想要讓掌櫃的去濟南跟著他乾,可是掌櫃的不忍心扔下通和周掌櫃的一家人,所以就沒去。”
“現在,咱們住在臨海大酒店,掌櫃的本是想回報當初苗先生哪一個饅頭的恩情,沒想到這事讓苗先生知道了,從濟南發來電報,讓酒店不收咱們的錢。”
“這酒店不招待孫明祖,吃可以,住宿不行,他不能住宿,怎麼截咱們的客戶呢?”
老吳一口氣說完陳壽亭的這段往事,語氣中充滿著自豪。
苗瀚東是山東最大的工業家,他們掌櫃的認識這麼大的人物,他們這些員工也是有榮與焉呀。
“東家,你認識苗先生嗎?”
“苗先生是山東最讓人敬佩的工業家,也是留學的前輩,我雖然不認識,但是對他仰慕已久,有時間,一定要讓他帶我去見見苗先生。”
“東家,掌櫃的能被苗先生這麼器重,那也足可以看出咱們老爺的眼力呀。”
另一邊的孫明祖正在看著街上遊行的學生們,對他身邊一個打扮美豔的女人說道:“思雅,看到了吧,這就是陳六子的精明之處。”
“還有這個陳六子不知道使了什麼招,讓那些布鋪的小夥計使勁的推銷他那個飛虎牌。”
“如果照這樣下去,過不了幾天,他又得上一趟染槽子。”
“不是陳六子,是盧家駒,人家是留學生,那些招呀,全都是從國外學來的。”
“那個小白臉是個擺設,你懂什麼,那個小六子才是主事的。”
突然孫明祖好像想起來什麼,回頭嚴肅的看著思雅,“你是不是對這個小白臉有什麼意思呀?”
思雅是孫明祖的情人,也是孫明祖在生意的幫手,所以對於孫明祖的話非但沒有回避,而是直接懟了過去。
“盧先生,就是有派頭,人家在渤海大酒店裡辦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