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一個去世了,一個跑了。”
黑暗的空氣幽靜了一陣,才傳出王傑帶著歉意的聲音:“對不起啊……”
“沒事。”
“實在想不到啊,你這樣的形象氣質,竟然家裡是農民……”
“什麼形象氣質?”
“穿搭啊,你初中應該談過不少戀愛吧?我們初中,你這樣的,女朋友沒有斷過。”
“哈,你們學校不是抓這個抓得嚴嗎?”
“那哪兒抓得住……”
“你談過吧?”
“沒有……”
“感覺在吹牛。”
“說沒有還是吹牛?”
“嘿……”
“周想,你家裡是做什麼的?”
空氣沉默了一陣,傳來了周想的聲音:“睡覺吧。”
一陣靜謐。
王傑有些掃興地翻了個身,好在這一次終於能睡著了,閉上眼睛,意識模糊。
……
易陽的睡眠質量極高,閉上眼睛沒兩分鐘就睡著了,而且很沉。前一世被不斷碾過的卡車鍛煉出來的極好睡眠,似乎也跟著穿越過來了。所以當他睡著後,並不知道黑暗中還發生了一點點小插曲……
某一個時刻,李茂鑫醒了。有兩個粗壯的聲音,此起彼伏,將他弄得有些懵。
呼嚕聲,而且是兩個!
他仔細聽了聽,一個聲音是王傑發出的,一個是周想發出來的。透過窗戶望出去,外麵漆黑一片,於是這兩個聲音就顯得格外突兀。
睡不著了,李茂鑫嘗試著輕輕喊了一聲王傑,又輕輕喊了一聲周想,但他們都沒有什麼回應,無奈地將腦袋蒙在被子裡,憋了一陣憋不住了,鑽了出來,又是喊了兩聲兩人的名字,依舊沒有回應,心情便越發煩躁起來,長籲短歎,終於還是在激動焦躁的心態中,睡著了。
而李茂鑫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睡著沒多長時間後,王傑和周想都依次醒了一次,麵臨的環境雷同,都是易陽一個人安安靜靜地沉睡著,而另外兩人鼾聲震天。
而最終的結果都是各自長籲短歎了一陣。
如此糾結的過了第一晚。
夏天的早晨亮得很早。天邊剛剛露出魚肚白,一縷光亮送進宿舍,易陽便醒了過來。
看了看那台諾基亞3100,時間還早,還不到6點。但睡得早,此時精神很好。
輕手輕腳地洗漱過後,易陽穿著一條短褲和背心,去操場跑了二十多分鐘,身體已經完全活動開了,神清氣爽。回到寢室後,大家依舊沒有睡醒。他便默默地拿了英語書,去洗漱台小聲背單詞。
就在易陽記單詞的時候,一名穿著教官服裝的男人和師大附中德育處的主任吳老師一起朝著宿舍來了,兩人臉上都帶著調侃的笑容。
“昨天晚上沒有特彆嚴地去查寢,很多小子肯定睡得晚,也沒有正式通知他們幾點起床……”教官看了看手表,笑了笑:“6點半,正式吹哨,嚇一嚇他們。”
吳老師說:“要辛苦你們了啊任教官!”
“哈哈哈哈……”任教官笑得很燦爛:“不用說什麼謝不謝的話。嘿嘿,放心吧,既然學校首長信得過我,把這個光榮的任務交給我了,那我肯定會幫你們訓出效果!我以前在教導隊的時候,一晚上吹那些新兵蛋子八次緊急集合,哈哈……對這些孩子肯定不能那樣搞,但是基本的一日生活製度,肯定要落實的……”
任教官是一名在部隊裡待了十六年的老兵,也是這一次學校軍訓的總教官。
畢竟是高中,與正經的現役部隊對接有難度。校長和地方政府關係比較好,靠著這個關係,協調了一些轉業回地方的退役軍人過來當教官。
任教官看了看時間,還有幾分鐘才到6點半,在吹哨前便在樓道裡轉了轉,透過門上那個洞,能夠看見寢室裡的情況。
一連轉了好幾個寢室,都在睡大覺,他嘴角撐起一絲壞壞的笑容,走到樓道中間,拿起哨子狠狠地吹了起來。
“嘀嘀!”
“全體人員,起床!”
“十分鐘後,樓下集合!著全套迷彩,戴帽子紮腰帶!”
隨後是一聲中氣十足的怒吼。
住在一樓學生都被這一聲響雷一般的吼聲給驚醒了,一些人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坐了起來,顯得有些懵。
易陽感覺好笑,他倒是沒什麼關係,反正早早地穿好了迷彩服,因為個子高,長期鍛煉身姿挺拔,這衣服對他來說極為合身,竟然真給穿出了兵哥哥的味道。
過去輕輕拍了拍三人的床,三人都睡得有些迷糊。他也沒有多喊,便放下書慢悠悠地出去了。
任教官吹了一樓的哨,便依法炮製上樓依次吹了上麵幾層樓的哨子,頓時整個宿舍樓都開始叮叮咚咚地響了起來。
德育處吳老師哈哈大笑,這樣的場景是他預料到的。就在這時,看到寢室樓道的儘頭,大概是110宿舍吧,一個穿著迷彩的身影從容地走了出來。
此時剛剛吹了哨的任教官下了樓,也恰好看到了易陽,嘴角撐起一絲玩味的笑容,衝著易陽喊了一聲:“你,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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