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波仔?”
聽到方墨的說法,這邊的小遠阪凜下意識輕念了一聲。
“?”
正盯著不遠處間桐臟硯的波奇似乎聽到了,扭頭看了眼小遠阪凜,結果這麼一看它突然愣了下,緊接著就有些疑惑的一歪頭。
“……嗚!”
被這猶如凶獸般的怪物盯上,小遠阪凜明顯有些害怕的縮了一下身子。
隻是波奇卻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問題,還故意朝這邊湊了過來,緊接著就一低頭用鼻子開始嗅了起來。
“神……神明大人?”
眼見這頭駭人的惡獸突然對自己女兒來了興趣,不遠處的遠阪葵頓時緊張不已。
“哦,沒事。”
方墨見狀開口安慰了一下:“波仔沒有惡意,它跟小凜是朋友,隻是不清楚為什麼小凜突然變小了而已。”
這他倒是沒說謊,方墨在白之大地沒事乾的時候偶爾會遛遛狗,有幾次遛著遛著就跑士郎家蹭飯去了,所以波奇確實認識遠阪凜,隻不過它作為狗的智商確實無法理解,眼前這人類明明氣味一模一樣,但為什麼變成了幼崽?
“……汪?”
那波奇確實想不明白,此刻歪著頭直接朝小遠阪凜這邊叫了一聲。
“嗚噫!”
小遠阪凜再次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往方墨懷裡縮去,整個頭都像鴕鳥一樣埋進了他的胸口裡麵。
“波仔,不要這樣。”
方墨內心暗爽,表麵卻故意朝波奇這邊說了起來:“我今早才喂你吃過東西,現怎又餓了?”
“?”
波奇聞言也是再次的一歪頭。
“小凜,彆怕。”
方墨拍了拍小遠阪凜的脊背安慰道:“你看……其實所有哺乳動物在無法理解某事時,都會短暫的歪著頭,或許45度角對思考更有幫助哦?”
“哎?”小遠阪凜好奇的探出了半個腦袋:“真,真的嗎?”
“這大概就是霍金能創造那麼多理論的真相吧。”
方墨聳了聳肩,隨後就朝間桐臟硯抬手一指,對波奇下達了命令:“波仔,你餓了對吧,那便先將對麵那坨屎吃了充充饑吧……”
“什麼?!”
對麵的間桐臟硯聽到這裡,也是被羞辱的臉上青一塊白一塊的,憤怒的抬手朝方墨這邊猛然一揮:“你這家夥……少給我瞧不起人!!!”
而伴隨他的舉動,不遠處的樹林中突然傳來一陣密密麻麻的嗡鳴,緊接著一大堆蟲子就鋪天蓋地的飛了過來,這些蟲子渾身猶如刀刃般鋒利,複眼猩紅,此刻拍打著羽翅,就仿佛一大團擇人而噬的黑雲般急速席向方墨。
“是翅刃蟲!”
間桐雁夜見狀頓時就是臉色一變:“……小心!”
隻是方墨根本都懶得理它們,此刻抬手摸了摸小遠阪凜的頭以示鼓勵:“小凜,來,勇敢一點,你難道不想替妹妹向這個老東西報仇嗎?”
“我……”
小遠阪凜的臉色有些蒼白,但想到自己妹妹的慘狀好像確實非常生氣,此刻一咬牙說道:“神明大人,請懲罰這個可惡的壞人!”
“嘰。”
幾乎就在同一時間,麵對這密密麻麻衝過來的翅刃蟲,方墨腳旁的那隻小黑貓突然就動了,隻見它突然發出了一聲奇怪的叫喊。
黑暗降臨。
周圍的場景一瞬間就變了。
原本冬木市近郊的一切都徹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隻有濃到化不開的幽邃,遠處的森林,山脈,還有冬木市的燈火全部被黑暗吞噬,天穹之上的月光和群星也全部熄滅,就仿佛跌入了至暗的深淵。
不過奇怪的是,明明周圍的一切都已經被黑暗覆蓋了。
但眾人卻偏偏還可以看清彼此。
隻不過先前那鋪天蓋地的翅刃蟲已經消失不見了,就仿佛是憑空蒸發了一樣,哪怕連半片羽翅都沒有殘留下來。
“這……”
對麵的間桐臟硯瞳孔一縮,此刻他還保持著抬手指揮翅刃蟲的姿勢呢,結果一瞬間蟲子卻不見了蹤影,說實話他都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了:“這到底是……”
而也就在這時。
間桐臟硯突然注意到了遠處那隻黑貓。
此刻它緩緩抬起自己的前爪,方向正好是自己所在的這處位置:“……嘰。”
沒有魔力波動,也沒有任何攻擊的征兆,但間桐臟硯的手指卻突然開始莫名其妙的扭曲,發出一連串骨骼破碎的脆響。
“什……”
間桐臟硯條件反射的向後退去,但這種肢體的扭曲卻沒有因此而停下,兩種完全呈反方向的螺旋力正在扭轉他的肢體,從手指開始,一路向上延伸,手掌,手腕,小臂,全部都仿佛麻花般被擰成了駭人的形狀。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間桐臟硯是真慌了,急忙用另一隻手發動魔術用力砍了過去,將自己的右手活活砍了下來,霎時間鮮血狂噴。
“呼,呼……”
捂著自己斷臂處的傷口,間桐臟硯疼的全身都忍不住微微顫抖。
“這就受不了嗎?”
對麵的方墨看到這一幕之後,直接下達了命令:“修嘰,讓他見識一下黑化版圓頭耄耋厲害!”
“?”
地上的禮帽小黑貓似乎思索了片刻,緊接就朝間桐臟硯一個飛機耳哈氣:“ha……”
然後就在下一秒。
間桐臟硯剩下的全部肢體都開始急速扭曲起來。
皮膚翻卷,血肉撕裂,骨骼儘碎,全身上下都響起了仿佛爆豆般的怪異響動,鮮血瘋狂噴濺,整個人在無窮的驚恐之中化作了一灘肉泥。
然後伴隨方墨抬手一指。
化作肉泥的間桐臟硯再次完好如初的站在原地。
“……”
那這一次間桐臟硯連冷汗都流下來了,如果說之前更多的是震驚與不解,那現在他終於體會到了人類最古老的情緒……那就是恐懼。
說實話。
眼前發生的一切已經超出他的認知了。
沒有魔力波動,沒有魔術結構,莫名其妙的無限複活,不知道該怎麼躲避的必死攻擊,這一切甚至讓他產生了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因為自己所經曆的這些是如此的荒謬,如此的有悖常理。